纪念我的兄弟牛正新

     

那时,我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时间大概是三月十几号,有一个加床刚出院,他就搬进来了。加床要自己买床或租床,他先买了张折叠床,那床很窄,撑开两头有些翘,正新体型大些,我看他整晚蜷缩在窄床上,很不舒服。第二天,他说晚上没睡好,然后就每晚五十块租了张床。但加床毕竟是放置在四张病床床尾的走廊上,床窄不说,连床头柜和储物柜都没有。我当时以为他是听到了消息,可能那段时间确实肾源多,所以,来配型的人很多,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加床,夸张的是,我出院前,病房里有两张加床。后来,他做了手术,邀我去他在新领地的住处吃饭,我问起这个问题,他说是没有联系上透析的地方,必须透析的原因。

当病房剩我们两人时,我们就聊聊天儿,谈谈他配型要做的项目,以及我的手术情况。几天后,我就出院了。

再见到他时,大概是一个多月后的门诊。他是术前检查,看丁大夫,我是术后复查,看侯大夫。他说出院后二十多天就接到手术电话,可惜他在老家赶不过来。我一边为他感到惋惜,一边安慰他肾源比较多,还会给他打电话的,医院附近边透析,边等待。随后我加了他   一般病友,术后会住六个月再回去,正新三个月就要回去了,说还有一些事,还要照顾小孩子。他两周一次来西安复查随访。一个月前的周一,我们又在门诊碰到了。其实也没碰到,他看到预约号上有我,就发了   倘若,这世上从未有我   那么,又有什么遗憾   什么悲伤   生命是跌撞的曲折   死亡是宁静的星   归于尘土归于雨露   这世上不再有我   却又无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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