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田野来陈忠财文学作品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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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岁月的琴弦    追忆美好的往昔

作者简介:

陈忠财,笔名晓晨,69年生,党员,从事新闻报道工作多年,讫今天发表新闻作品数千篇。业余时间亦喜文学创作,常有小作问世,甚无文采,却能自我品赏,不亦乐乎。坚守文学源自生活,文学来自情感的原则,笔耕不辍,先后有多篇文学作品被各集媒体采用。现为灌云县文学协会副理事,供电员工。

岁月如烟

清清小河水

  小时候,也许是没有农药、化肥污染的原故,小河里的水特清纯,而且鱼多,到处是原生态。那时候,农村穷的很,我们早上上学一般都不吃饭,往往是往书包里装些山芋干,一路上学,一边把山芋干放在嘴里咀嚼,渴了,就到路旁的沟里喝口水。

  那时,农村的主要生活水源来自于家前屋后的小河,村民们淘米、洗菜都是那里。时间用久了,河塘里会泛起一层水绿,这时,有人就在小河岸边上挖了个小井,小井不大,但能够十几家人吃水用的。

  这个小水井可小看不得,因为是全组人生活的源泉,大家都自觉地爱护它,绝对不能在小井旁附近大小便,也不能向小井内扔坷垃。如果是有那个不诣世事的小孩在井边留下大便,那么,这个小井就废弃了,大人们只好在其它地方另行挖掘。记得住在我家后边的武大爷十分爱护小井,只要见到小井因使用时间长,有点出现淤塞了,他会一声不响地去清理,大多的小井也是他最先开挖的,因此,他也受到全组人的尊敬。

  小井里的水很干净,不过那时候,任何一道小河的水都可放心饮用。让我记忆犹新的在夏季水稻插秧时,火辣辣太阳把田里的水“烧”的滚烫滚烫,一个生产队的男女劳力个个挽起裤管,在水田里弯腰插秧。头上是炽热的阳光,脚下是“温水”,一会儿大家的脑门上均是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夹滴在水中。当插到到田头,大家一骨碌地爬上田埂,顾不得直下腰,冲到埂头的小沟里,先用手将河草、飘浮物什么的向两边荡漾一下,然而捧起就喝,反正水是清澈的,干净的。还有的人在喝饱后,干脆将头埋入水中,降降温,总之是一个字,爽!

  小水井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中期,家长们也许是嫌抬水麻烦,或嫌水脏的原故,开始用“洋灰筒”、砖头在门前或院内打井,这样,一下子就方便起来,也结束了抬水的生涯。在水塘边上也很难看到清澈透底的吃水井了。

  到了九十年代后,由于田间农药化肥的大量应用,加上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排污量的增大,不要说河里的水不敢喝,就是院内砖井里的水也出现浑浊,水烧开后,锅底出现一层厚厚的水垢,让人担心受怕。随着国家改水优惠政策的推进,农村居民大多也用上自来水。

  如今,在居民的家中,单位办公室里基本上配置了纯净水饮水机,尽管喝上无污染的专用水,但怎么也比不上童年时小河里的水清澈、甘甜,喝上一口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村后的小石桥

每当经过村后的小石桥,看到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的三块石板时,就会把我的思绪带到多彩的童年生活。听父亲讲,这座小石桥有些年头,那还是在年吃“大锅饭”的时候建造的。其实,小石桥很简单,无非就是用三块一丈多长的石板横在沟渠上,供人们田间收割耕种通行之用。在我的记忆中,小石桥就是我们孩子的“乐园”。特别是夏季农忙结束后的夜晚,庄稼人带着农事中解脱出来的悠闲心情,摇着蒲扇,结伴走出家门,来到小石桥上纳凉。那时,农村没有电,更不知道电风扇是何物,热了,就跳到河里“啪腾”一番,驱驱暑气。因此只有到村后的小石桥上,才能享受夏日风的清爽。先到的人可以坐在干净的石板上,后来的人站着、蹲着,大家东一句西一句拉起了家常,所议的也只是谁家的媳妇能干、贤慧之类的话题。那时,农家的新闻都是从小石桥上发布出来的。唠嗑了一阵,有人建议,来一段“大板书”,噪门好的,肚里有“戏”的,也不推让,清清噪子,一句“言的是”就拉开了场子,石桥上顿时静下来,大家洗耳恭听,有滋有味。田野上的风无遮无挡,夹带着泥土的芳香,吹在人们的身上是无比的清凉、惬意、舒畅,稻田里蛙声青脆入耳,连绵起伏。有人听着听着,躺在石板上不经意中打起了呼噜,熟睡中,一个翻身,“扑通”的一声落在桥下,在人们的一片嬉笑声中,自个儿一身泥水爬上来,还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我还认为是睡在床上呢”,石桥上又是笑声四起。

大人们在听书的时候,我们小孩子则在周围猴子一般的追逐着,嬉闹着,玩起了“好人抓坏蛋”的游戏。有时,我们要玩耍到深更半夜,回来经过小石桥,老远还听到有谈话声,或“啪啪”的响声,那时驱赶蚊子敲打脊梁的声音,此时,留守在这里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自从农村实行田地承包到户后,接着家家通上了电,夜晚,小石桥便逐渐寂静了。热了,家中有电风扇,打开电视便知天下事,谁还到小石桥上去纳凉、去听“新闻”?然而,小石桥依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肩负着自己的使命,人们田间劳作,收工回家,依然从石桥上踏过。

上个周末的晚上,我再次来到小石桥旁,透过朦胧的夜色,石桥依在,但却不见当年三五成群的身影,更难觅当年那纯朴、欢畅、无拘无束的笑声,稻田间的蛙鸣依稀可数。突然,从农田里飘出一阵刺鼻的农药味和小石桥下发出的臭水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恍然,童年已在遥远的梦中。

雨伞

阴天下雨,看到孩子们撑起花朵般的雨伞上学去,便引发了我对雨伞的回忆。

在我儿时上学的时候,生活还处于困苦时期,尽管每日三餐有稀粥维持度日,但在经济方面却是一贫如洗。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根本买不起书包,我们背的书包通常是粗毛巾做的,母亲将毛巾叠起来,缝起边角,上边留一个口,这样,一个有袋有盖的书包转眼间就成了,甭说,背起这样的书包,再瞧瞧别的同学有的用网篮提着,还有将书本夹在胳窝里的,心里还美滋滋的呢!

其实,最苦恼的就是上学遇到阴雨天,我家到学校足足有5里路,且都是土路,下雨天一片泥泞,有时行在途中“哗哗”下起雨来,大家谁都没有带伞,家中也没有伞,个个成了“落汤鸡”。后来为防阴雨,妈妈剪了一块泥龙布,作为雨具,方方正正地叠在我书包里,好在泥龙布也不重,我就当成一本书,无论是晴天,还是阴天,我总是放在书包里有备无患。有时,真的还派上用场,记得有一次放晚学,天突然下起大雨来,同学们有的站在教室门前,有的把头探到窗外,一个个无奈地睁大眼睛,看着瓢泼大雨,显得手足无措,焦急万分。而此时的我却从书包里取出泥龙布,披在头上,一头钻起雨地里向家赶去。惹得不少同学羡慕不已,为之眼热。

能有一把雨伞就好了!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就有这个念头,可这个夙愿很长时间也没有如愿以偿。记得到了小学四年级的下学年,那天是父亲跑了几十里路,卖了一挑菜,买回一把黄布伞,那时候的伞没有现在的精致,都是用竹子做的,人们习惯称为“桐布伞”,只能收缩,不能折叠,每逢阴雨,我就将它夹在怀里或扛在肩上,有了它,再遇阴雨心里就踏实多少。

这把黄布伞陪我从小学到初中,走过风风雨雨的历程,后来,家境好起来,家中买回了美观、方便的“自动伞”,慢慢冷落了黄布伞,将其搁置一旁。再后来,这把老伞就被遗在旮旯里,无人问津。

岁月流逝,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如今在阴雨天看到儿子撑起花伞无忧无虑地上学去,不觉拾起我的童年生活的记忆。也许现在的孩子根本不会想过我们儿时的艰难,和想到一把雨伞在一个贫穷孩子心中的份量,可它留给我的却是对新生活的回味,是发人深思的历史的屐痕。

难忘煤油灯

在我小时候,农村没有电,晚上主要是依靠煤油照明,那是我们称煤油叫“洋油”。每当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点燃了煤油灯,就在这豆粒大小的火苗下,借着昏暗的灯光,母亲忙着做针线活,而我们几个小兄妹却打开书本,有说有笑地做起功课来。

一个家庭往往有几盏油灯,煤油耗的也特快,因此隔三差五就得去打一次煤油。我当时念书的小学,距家约有4里路,学校旁就有一个“小店”,因此去打煤油的“光荣任务”自然就落到我的肩上,

午饭后,当我背起书包上学时,母亲将一只空瓶子递给我,并交给我3角5分够打一斤的煤油钱,那时的商品还属计划时代,一个标价往往多年不变,一斤煤油3角5,一盒火柴2分钱,从我上一年级到小学毕业都是一个样。

晚上放学时,我到“小店”去打煤油,售货员问我打多少,我正想说打一斤,突然看见柜台上的皮筋,我早就想做个弹弓,这皮筋可是做弹弓的好材料,于是,改口答道:就打3角钱,剩下的买皮筋。售货员明白我的意思,诡秘的笑笑,边打油边说:“油打少了,回去当心被大人打屁股哟!”

少打5分钱的油,但从瓶上看上去却明显少了许多。回来的路上我心中有些害怕,担心真的要让母亲发现,非挨打不可。当露过一条小沟时,我陡生一个邪念,索性捧些水灌入瓶中,再一看,此时瓶里的“油”位真的上升许多。晚上,当母亲将煤油倒入油灯,火苗怎么也不易点燃,就是点燃了,也不肯燃烧,而且发出“噼叭”的炸声,于是呐闷地说:“这油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一旁的我却暗自窃笑。

还有一次放学后,我提着一瓶满满的煤油回家,在路上忍不住与同学们玩耍起来,一不小心,将油瓶打落在地,我惊慌失措,当我眼疾手快,将粉碎的瓶子从地上捡起时,发现残缺的瓶底仅剩下少许油,就这样,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路小跑地回到家中,当母亲将那点可怜巴巴的油倒入油灯时,一旁的我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最终尽管没有被母亲毒打,但也少不了一顿骂。

儿时贪玩成性的我在学校是远近闻名的,不论是在上学的途中,还是放学归来,几个小伙伴遇在一起,就玩得热火朝天,天昏地暗。一次,我打了一斤煤油放在位桌地下,准备放学带回家,可是,放学的铃声刚响,就像笼中的小鸟飞出教室,一路玩耍、一路追打。刚要到家时,突然想起了煤油还没有带回,于是又掉头往学校跑去。

一次打煤油的经历就是一段诙谐的故事,只到跨入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随着电力的普及和应用,使煤油灯的时代永远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如今,在商店里,也许煤油已成为一种稀有物,想买也不一定如愿,这也不足为奇,家家都已用上亮如白昼的电灯,谁还会牵挂它?曾经打煤油的经历,也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童年是一首歌,童年是一条欢快的小溪,童年是一个永远做不完的梦。我怀念童年生活,更想念提着瓶子去打“洋油”的日子。

等电(二章)

八十年代初的电总是不够用,特别是到了晚上,显得尤为不足。饭刚到端到嘴边,电停了;我们刚打开课本,一个字还未写,电停了。弄得屋里顿时漆黑下来,大家手足无措,乱糟糟的一片。其实,最怕停电的还是我们这些十来岁的孩子。那时,村里尽管通上了电,但电视还没完全普及,谁家要是拥有一台黑白电视,会让全村人羡慕不已。

等电,是我们小孩子的事。每天晚上八点过后,我和几个小伙伴就在村子里转悠,等着来电,以满足我们如饥似渴的电视瘾。

夏天等天还好,若是热了,跳入河中扑腾一番,驱驱暑气。冬天就不那么“潇洒”了,西北风呼呼地吹,冻得我们浑身发抖。但是,大家为了看到电视,经常钻在草堆里,一边等电,一边天南海北地瞎聊。我们聊昨天电视里的情节,议论今天晚上主人公的命运。然而,大家共同的话题就是怎么还不来电?如果一方觉得有点冷,有点儿支持不下去了,另一方则用“一会儿就来电”来鼓励他,不过大家谁也不敢睡,生怕刚睡着就来电。

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们都能等到电。来电的时候,全村一下子欢腾起来。我们慌忙从草堆里钻出来,在村子里一阵狂奔,并大喊大叫:“来电啦,来电啦!”高兴之余,还要找人家去看电视,可夜深人静,有电视的人家早已进入梦乡,根本没地方去看,而我们的心里却感到很踏实。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农村电网通过几次改造,供电条件大大改善了,一年之中,停电只是偶尔的事,听说有时供电部门还为电源过剩而发愁呢!电视机一家一台,晚上谁还出去找电视看?

回想儿时等电的情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和小伙伴等待的只是来电后的那份心情,看不看到电视已经是次要的了。

“盼望”停电

在我童年的时候,每当夜晚,停电是家常便饭的事,在你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电“刷”的没了。唉,又停电了,你会听到大人的抱怨声,小孩在骂骂咧咧。还有的人不大了解停电的内涵,小声议论着:可能是供电局人员回家吃饭了;如果停久了还会说是不是值班人员将闸刀忘记合上了等等,乱说一通。

夏夜。停电了,呆在家里热乎乎的,于是大家搬个凳子,摇着蒲扇,三三两两地从家中走出来,在场面或桥头上,见到人多的地方,不声不响地蹲下来,海阔天空地神侃,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总之,想到那里说到那里,你一言,我一语,无拘无束,若讲到关键之处,再加些“水分”,不时撒出连珠似的笑声。在这平淡的笑声中,邻哩之间一些隐隐约约的误解在不经意中烟消云散,长辈和晚辈之间终于有了相互让对方了解自己的机会;最重要的是邻哩关系得到充分的改善,彼此变得和谐而友好。

停电了,也给孩子们留下一份宽裕的空闲,在露天的月光下,你追我跑,相互嬉闹。累了,可以躺在凉席上看飘渺的银河,数天上的星星,还可以听老人讲从前的故事。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停电的次数少了,或根本就不停电,人们一天工作下来,关上院门,坐在电视旁,懒得出去遛达了。生活的空间一下子缩小了,邻哩之间交流的话语也越来越少。孩子们也不愿出去嬉闹了,似乎只有电子游戏和电视才能充实他们多彩的童年生活。

停电的感觉真好,在这炎热的夏夜里,真的盼望停次电。

坐桌子

  “西庄李二婶家的大姑娘后天出门(出嫁),明天就是催妆,她家和我家有往来,明天得去出礼啊”,大清早,母亲和父亲商议道。

  “这礼非出不可,可是,出礼的钱哪里来?”父亲叼着一根长长的烟袋,嘴里不停吐着呛人的浓烟,一脸的忧愁。

我记得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农村的红白喜丧事应出的礼金并不多,庄上邻居往来一般在一元钱,如果是直系亲戚,相处关系过硬的也不超过二元钱。这点礼金在现在看来,真是微不足道,杯水车薪,少的不能再少,可是,在那时,父母真的是愁肠百结,最后,我记得好象是母亲硬着头皮到邻居家借了一元钱。

  听说要去出礼,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突然兴奋起来,因为去出礼就要“坐桌子”,坐桌子就得意味着吃好饭,在那种岁月里,饥饿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大恶魔,在每时每刻地折磨着我们。于是,我们在背后悄悄地议论着,这次父母带谁去“赴宴”呢。带谁去?父母望着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和渴望的眼神,一时间无法割舍,但也不能全带去,那会让人说笑话的,最后一咬牙,“就带小四子去”,因为我在兄弟中排行第四,姊妹当中又最小,这个美差自然落到我的头上。父母下了这一结论后,比我大两岁的二姐显得不高兴,站在一边嘟弄着小嘴,眼泪似乎快要流下来。

  次日一早,父亲先去出礼,母亲找来几件干净的衣服给我穿上,哥哥他们都有事出去了,我却不敢乱走,呆在家里等去坐桌子,害怕这个到手的机会从身边溜走。这时,我发现母亲安排去割猪草的二姐却迟迟不肯离开,我猜出她的心思,并和她有了一个约定,就是在我坐桌子时,她故意在李二婶家屋后活动,到时,我待机给她送点好吃的。

  上午10左右,李二婶家派人来催我家去人坐桌子,父亲答着:“不忙不忙,我们马上就到!”,一旁的我着急地问父亲:“人家都来催了,咱们为何还不去呢?”父亲说:“你要去早了,人家会笑话你的,背后里议论你是饿死鬼。”想不到,在那种环境下,父亲还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自今忆起,我仍然觉得父亲的当初之举既好笑而有无奈。

好不容易巴到天晌,李二婶家又派人来叫客了,这时,父亲才放下手中的农活,领着我,慢条斯里地出了家门。到了李二婶家一看,人很多,大家都围坐在桌子边,那时候没有园桌,都是方桌,简称为“四腿十六柱”,坐的是长板凳,一桌仅能坐八人,多了就显的拥挤,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子有二、三个,都相应地站在家长的后边。

桌上已摆上八个冷菜。四荤四素,素的有香菜、熟花生,荤的有猪耳朵、猪肝等,碟子很小,菜的份量严重不足。当宣布开宴时,大家争先恐后地夹菜,坐着的够不到,干脆站起来,喝酒的人两杯还没有下肚,再看看桌上的八个冷菜,早已所剩无几。

开始上热菜了,我记得热菜有肉、鱼、鸡、肉丸等,均是按着先后顺序端上来。值得一提是那碗鸡,说白了也不是全鸡。那时候,大家都很穷,如果是完完整整地烧只鸡,肯定是舍不得,也花费不起,不知谁想了一个办法,先将一只整鸡煮熟后,切成一块一块的薄片,整整齐齐地贴在碗里,盛上一碗米饭,压实后,再反倒在另一只碗里,这样,看上去一碗全是鸡肉了,其实,里面都是米饭。这种做法称之为“扣碗”,一只鸡可以扣多少碗。

我们小孩站在后边,大人们不时地用筷子夹着菜,回过头来,送进我们的嘴里,有时大人们光顾吃菜和说话,忘记了,我们还会在大人的后背上推一下,提醒他为我们夹菜。

我一个“冲锋”就吃饱了,这时想起了二姐,再看看桌上的碗里只有几个肉丸,那时也没有方便袋,就用手抓起几个,转身向屋后跑去,一眼就看见二姐正在不远处守我,当我将肉丸递给她时,她也顾不得许多,立即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当我再次返回到我坐桌子的地方,人们早已散去,桌上尽是一些零乱的碗碟,碟子里连一点残羹也没有剩下来。

抬水

不久前,我和友人在叮铛河玩船戏水,累了,友人弯腰捧水就饮,喝完后,还发出感慨地说:“现在,也唯有这条河里的水可以直接饮用了!”

  友人的话一下子触动我的神经,小时候抬水的情景不觉历历在目,构起我对童年生活的无限回忆。

  小时候,也许是没有农药、化肥污染的原故,小河里的水特清沌,而且鱼多,到处是原生态。那时候,农村穷的很,我们早上上学一般都不吃饭,因为家里也没有啥好吃的,往往是往书包里装些山芋干,一边上学,一连把山芋干放在嘴里咀嚼,渴了,就到路旁的沟里喝口水;有时在田间帮大人干活,累了一身汗,田头的小沟就好比是一洼天然的矿泉水。让我记忆犹新的夏季水稻插秧时,火辣辣太阳把田里的水“烧”的滚烫滚烫,无论天怎么热,但全队的男女壮劳力个个挽起裤管,在水田里一字排开,弯腰插秧。头上是炽热的阳光,脚下是“温水”,加上满负荷的劳作,一会儿脑门上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夹滴在水中。大约一个时辰,一趟稻插到头,大家一骨碌地爬上田埂,顾不得直下腰,冲到埂头的小沟里,先用手将河草、飘浮物什么的向两连荡漾一下,然而捧起就喝,反正水是清澈的,干净的。还有的人在喝饱后,干脆将头埋入水中,降降温,总之是一个字,爽!

  那时,我们对自来水的概念还不完全理解,只是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镜头,开关一拧,水就哗哗地流下来,挺稀奇的。在我小时候,农村的主要生活用水来自于家前屋后的河塘,淘米、洗菜都是那里。时间用久了,河塘里会泛起一层水绿,家长们又在河塘的一角挖了个小井,小井不大,但能够十几家人用的。

  家家在灶后都备有一口大缸,大人们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到小井里挑水,当将缸灌满时,才开始吃早饭,准备一天的劳作。到了中午和晚上,把缸灌满的任务就落在我们的身上。记得在中午放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小井里去抬水,比我大两岁的姐姐提着一只水桶,我拿着一条扁担,来到屋后的水井边,姐姐将水桶放稳后,蹲下来,弯着腰,用水瓢从井里舀水,然后直起身倒在上边的水桶里,一桶水要弯腰、直起多少次,才能加满。把扁担串进桶把的绳索里,两人抬来时很费劲,在行走时,姐姐尽量将水桶上的绳索往她那头移,以减轻我的重量,其实,那时姐姐的年龄也才10来岁,很吃力。多米的路线,一路是摇摇晃晃,我还不停地将扁担换肩,到达家中的水缸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肩膀疼的厉害。但是,一桶水是不能把水缸灌满,还要继续到水井旁去抬。有时,抬水还须排队,因为全组人家都用它,来迟了,担心水被他人搅浑了,或水位下降够不着。

  小水井,因为是全组人生活的源泉,大家都自觉地爱护它,绝对不能在小井旁附近大小便,也不能向小井内扔坷垃。有时候我们在上学时,经过小井旁想小便,还没解开裤子,只要是被谁发现,都会遭到一顿训斥,赶紧提起裤子向远处跑去。如果是有那个不诣世事的小孩在井边留下大便,那么,这个小井就废弃了,大人们只好在其它地方另行挖掘。记得住在我家后边的武大爷十分爱护小井,只要见到小井因使用时间长,有点出现淤塞了,他会一声不响地去清理,大多的小井也是他最先开挖的,因此,他也受到全组人的尊敬。

  记得那时,我们常把抬水的事写进作文里,如文章是这样写的:一个星期天,小明和小勇见到张大爷的水缸里没有水,悄悄里拿来扁担和水桶给大爷家抬起水来,晚上,大爷回家后见到满满的一缸水,后来又打听到是小明和小勇做的好事,激动得热泪直流,连连夸奖说:你们真是个“小雷锋”!这样做好事不留名的体裁,我们写了多少年,而且是千篇一律,不厌其烦。

  在我的记忆中,小水井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中期,家长们也许是嫌抬水麻烦,或嫌水脏的原故,开始用“洋灰筒”、砖头在门前或院内打井,这样,一下子就方便起来,也结束了抬水的生涯。在水塘边上也很难看到清澈透底的吃水井了。

  到了九十年代后,由于田间农药化肥的大量应用,加上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排污量的增大,不要说河里的水不敢喝,就是院内砖井里的水也出现浑浊,水烧开后,锅底出现一层厚厚的水垢,让人担心受怕。随着国家改水优惠政策的推进,目前,农村居民大多也用上自来水。

今年春节后,我到小伊供电所王会计家喝闲酒,王会计欣喜地告诉我:他最近“收藏”到一对“古桶”,并领我去“鉴宝”。我近前一看,不觉眼睛一亮,这不正是我们小时候抬水用的木桶吗,那独特的造型,那漆黑的桶板、还有桶钯、铁箍……是那么亲切、熟悉,抚摸这对水桶,我仿佛穿越时空的隧道,又回到我的儿时生活,眼前出现了我和姐姐童年时的身影,两人正抬着一桶水。歪歪扭扭,吃力地朝前走着,前面米处三间低矮的茅草屋,那便是我们的家。

一块银元

我至今一直珍藏一块银元,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我家原先共有银元五块,听母亲讲,这些银元均是她当年出嫁时,作为压箱礼带过来的,因此,母亲在世时对这几块银元也是十分呵护有佳。

上世纪58年,正是饥荒年代,缺衣少吃,农村十有九户揭不开锅,看到饥肠辘辘,面呈菜色的一群孩子,父亲的心动摇了,打起了那几块银元的主意。可母亲说啥也不同意,“银元当了,就没了,最多能换点粮食顶几日,这天灾人荒的,那以后的日子咋办?”父亲不在言语。以后的日子时,母亲靠挖野菜,冒着刺骨的严寒到田野挖草根,艰难地维持着生活,好不容易度过了饥荒时代。

到了六十年代,镇里土产站开始回收银器,以一换一,就是说一块银元能兑换一元人民币。现在看来,一元钱确实算不了什么,但是在那个时代就不一样了,一元钱可以买到两斤猪肉,一元钱可以做一件新衣服,一元钱可以供一个贫穷家庭一个月的伙食开支。听到银元可以兑换钞票的消息,西庄的李婶最性急,拿着家中仅存的一块银元第一个跑到镇里兑换了,回来时做了一件花衬衣,全村的妇女都围上来,抚摸着李婶身上的新衣服,赞声一片,羡慕不已。李婶也乐得像一朵花,一连几天的激动。母亲知道了,一言未发,更没有因为李婶穿上新衣服而感到眼红。晚上,她偷偷地拿出家中的几块银元,在手中不停地掂量着,又层层包裹起来,原封不动地放回箱底。

无论在饥荒年代,还是在生活贫困潦倒时刻,母亲始终把那几块银元当着她的命根子,早些年,还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原来,她根本不提银元的事,我们几乎也把家中存有银元的事给忘了。

我家兄弟姊妹六人,我排行最小,本来家庭就不富裕,父母好不容易把子女拉扯成人,又一个接一个成家立业,等到了我谈婚的时候,家中已是一贫如洗,山穷水尽。二千元的彩礼,一夜愁白了母亲的头。家里该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借的地方都去过了,最后仍有0余元没有着落。

记得一天晚上,父亲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口连着一口地抽着旱烟,空间不大的小屋,呛得让人感到有点窒息。

“孩子他大,听说家中那块‘光绪’洋钱挺值钱的,这时候能不能拿出来兑了,给小四子(我的乳名)带媳妇?”不得已,在这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母亲打起了银元的主意。原来在这之前,有一个走村串户收银器的人,声称有一种江南省造的“光绪”龙洋非常稀少,也很值钱,一块能换多元人民币,当时,母亲没有拿出家中的银元让人看,只是把那人的话默默地记在心中。

“收了这么多年,你舍得了?”父亲一边在桌腿上不停地磕着烟灰,嘴角不住地哆嗦着,眼里噙着泪花。

“总不能让小四子打光棍吧,不能再收了!”我们知道,母亲决定的事,牛也拉不回来。

第二天,母亲让二哥带着那块银元去联系那个上门收银器的人,大概是骗人的缘故,等联系上了,也当面拿出银元鉴定,可是,人家说对不上号,不值钱。

犹如当头一棒,母亲一连几天沉默寡言,最后一咬牙,拿了高利贷,总算把我的婚结了。往后,家里的人也从未提及银元的事。

年秋,母亲不幸患了重病,到了病危的时候,她把我们兄弟姊妹叫到床前,从床头摸出一个布包,拿出5块银元来,语气微弱地说:“不收啦,到时候了,你们兄弟姊妹六人,一人一块,还有一人摊不到,我还有手镯,耳坠等细软拿去抵冲吧”,听了母亲的安排,我们一个个已是泪流满面,悲痛万分。

巧的是,那块“光绪”银元正好分到我的手中。就这样,这块银元成了我的心爱之物。现在我才弄明白,在生活最为艰难,几乎陷入绝境的时候,母亲为何舍不得卖掉银元?她是为了在百年之后给了女们一个念想,养成勤俭持家的习惯。然而,在我结婚急需用钱的时刻,母亲又何因主动拿出来?这里蕴藏着母亲的大爱无疆,无私奉献的真挚情怀。

这块银元我一直好好地珍藏着,因为他不但是家风、家训的延续,同时,寄予着对母亲的深深怀念。

小糊饼

   不久前,在一“农家乐”饭馆就餐,无意中发现店内的一则广告词是这样写的:吃惯都市里的山珍海味,尝一尝乡村的烙饼。我不知烙饼到底是什么,但我却想起童年吃过的小糊饼。

  在我小时候,有两个字自今还是记忆犹新,一个是“穷”,另一个是“饿”。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农村依然处于生活艰窘时期,生产队大呼隆、粮食产量上不去,农民只好勒紧裤带,维持度日。那时候到了寒天,山芋是农家的主食,可以填饱肚皮,但这也属季节性,平时靠稀粥糊口,想吃上一顿白米饭、咬上一口白面饼,那连想都不敢想。整天感受到就是被饥饿缠绕。因为一日三餐喝的全是稀粥,肚皮变的越来越薄,饭后肚子“咣当咣当”着响,走起路来,甚至可见肚子在左右摆动。

但也不是说一年吃不上一顿饱饭,每当麦收过后,也是农民最开心的时刻,脱尽晒干的小麦堆放在生产队的社场上,集体留下籽种和“机动数字”外,其它的粮食按生产队社员的人头进行分摊,一时间,社场的粮食大大小小分成若干堆。这时,生产队长大步行走在村庄里,边走边吹哨子,同时用响亮的嗓门喊着“分粮食啦”,声音在村里飘过,全组顿时沸腾起来,男女老少拿着口袋潮水般地涌向社场,小孩子把袋子口撑开,大人用盆之类的东西往里灌,一时间,社场上人声鼎沸,一片忙碌,欢声笑语荡漾在每一个社员的脸上。

   粮食分到家,母亲高兴地说:“今晚给你们烙小糊饼吃”。我们几个小姊妹兴奋地跳起来。当时,农村还没有通上电,更没有粮食加工厂,平时吃的麦子、玉米、黄豆等粮食全靠传统的石磨来碾,我们称之为“拐磨”,一天要拐好几次的磨。母亲先将小麦放在水里浸泡一会儿,然后捞起来放在盆里,“快来拐磨啦!”随着母亲的一声吆喝,哥哥姐姐们极不情愿地来到磨前,因为大家知道,拐磨是件苦差事,但不拐就没得吃。母亲负责“拗磨”,她一手控制磨担,一手用勺子将小麦灌进磨眼,通常来讲,这个“拗磨”需要两手左右开弓,很难掌握,但勤劳的母亲,经过漫长的岁月练就了一手绝活,只见她动作不快不慢,均匀而从容,随着悬在空中的磨担发出吱吱呀呀很难听的声音,石磨飞快地旋转起来,洁白的麦糊也流下来。将锅烧热,母亲往锅里倒点油,用把子轻轻转了一圈,然后抓起一把麦糊烙在锅边上,锅里一次性可以烙上七八块。随着灶堂的火苗窜起来,不一会儿,小糊饼的香味在屋里弥漫开来了,那久违的香味至今想起还是那么令人沁人心脾,垂涎欲滴。我们姊妹几个爬在锅台上,一个个馋得直往肚里咽口水,母亲见到我们一个个的馋像,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巴锅不熟”。

   也许是饿急了,小糊饼刚出锅,我们一人就拿上一块,一口咬下去,顿感滚烫炽口,但还是不停地哈着气,嘴巴上下抖动着,三口两口就吞下去了,直觉得食道一阵火辣辣的疼。说真的,那时的小糊饼胜过美味佳肴,吃在嘴里,口感柔和,虽然是粗加工,但却细腻有精,清香惹人,原汁原味。当时流传一句这样的童谣:小糊饼,精拽拽,吃了这块想那块。

在那粮食紧张的岁月里,小糊饼不是每顿都能吃上的,那扑鼻的香味也不是天天都能闻到。那少得可怜的粮食是全家人的命根子,还得留着慢慢度日,几天后,我们又喝上稀粥。

但是,小糊饼的香味确实让我痴迷,让我留连。有时在傍晚时分,如果谁家在烙小糊饼,周边米方园都可闻到那香味,那怕就是嗅上一口,也能消除暂时的饥饿。

   花开花落,斗转星移,岁月在不经易中悄悄流逝。如今,我们吃的都是褪了麸皮的小麦精粉,然而,无论做成什么样精致的饼,却怎么也吃不出我儿时小糊饼的口感,特别是难以闻到那馋涎的味道。

至今,我依然回忆拐磨的岁月,特别渴望尝一尝母亲亲手烙的小糊饼。

煨罐

煨罐,是上世纪八十年前的产物,在辞海里不可能找到它的注释,我给它下的定义是:泥制、土烧,器皿,肚大口小,呈深黑色。

在我小时候,煨罐可是一个宝,一家人的洗脸全靠它。那时候,还是在生产队时期,家家户户十分贫穷,甭说吃饱饭,就连烧饭的柴草也非常短缺,到了寒天,跟本没有柴草去烧热水,早上洗脸只有靠煨罐炖水了。炖水时,必须要等饭煮熟,灶堂里的明火燃尽,然后,将煨罐盛上水,水不能太满,足了会外溢。通过灶门将煨罐轻轻地送入灶堂,依靠灶堂里的余火使罐内的水增温。

吃早饭前,父亲扛着工具从生产队放工回来,用毛巾弹弹身上的灰尘,首先从灶堂里掏出煨罐,开始洗脸,我们小孩子是没有机会第一个洗脸的,必须要等大人们一个挨着一个洗结束,才轮着我,可当我将毛巾放在煨罐里时,发现罐里的水温已不是太热,水的浓度很厚,但也不敢言嫌,在脸上搓一把了事。当一家人依次洗完脸,再看看煨罐的水,早已变成了墨水,毫无夸张地说,拿来毛笔可以直接蘸着写字。

那时,煨罐街上是有售的,还有专门卖土盆、土坛的小商贩上门卖,他们通常是用麻袋盛着,背在身上,将土盆按型号大小摞在一起,每到一户家中,将坛坛罐罐一件件地拿出来。有时为证明其货色好,还取出火柴,在器皿上轻轻一擦,火柴就着火,很是奇怪,因此,只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火柴为什么在土盆上能够擦着。母亲通常会挑选几件,但煨罐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煨罐常用,也是易碎品,不注意时就摔了。在我的记忆中,当时的一只煨罐也就值二毛钱,可母亲却吝啬地很,谁要将煨罐打碎了,也会显得十分心疼。一次,我和姐姐在洗脸时为争谁先洗,推来推去,煨罐掉到地上跌了个万朵桃花开,为害怕母亲责骂,我俩当时就吓跑了,早饭都没敢回家吃。

煨罐,伴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后,随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拂祖国大地,土地实现联产承包责任制,农家的生活得到改善,不但解决了温饭,还且吃上了余粮,烧草更不成问题。冬季里,我们家中用上了热水瓶,在每天生火做饭前,当锅中的水烧开时,首先将热水瓶灌满,留着洗手和洗脸用,至此,伴随我全家人的煨罐派不上用场了,我想,也许煨罐是在特定环境下产生的东西,时过境迁,社会在快速发展,它必将退出历史的舞台,结束自己的使命。

  如今,煨罐这种器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就连一个碎瓦片也不会见到。对于出生在上世纪80后、90后出生的人来说,更不知何物,但它在我的心中却永远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因为,那黑黑的洗脸水,陪伴我度过一个有滋有味的童年时代。

走冻

谚语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意思是说,到了三九四九,天气寒冷到了极点,河里开始结冰了,又到了我们走冻的季节。

  小时候的冬天,走冻是件最快乐的事。当气温降至“O”度开始,门前的小河里就开始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每天早上,我从被窝里钻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冒着剌骨的寒风跑到河边,看看冰冻结的厚不厚?能否经得住一个人,甚至用脚去轻轻试一试。

  直到有一天,当呼啸的寒风,唱着嘶哑的曲调,疯狂地折腾一夜时,早上推开门,顿觉一阵寒流砭人肌骨,让你在不经意中打了一个寒颤,此时,已真正到了滴水成冰的时节,不用说,河里的冻开始能走人了。

没到河边,就听到那里早已散发出阵阵欢快的嬉笑声,原来,小伙伴们的心情都是一个样,早就盼望这一时刻的到来。只见宽阔的河面上小伙伴三五成群,大家穿着棉衣棉裤,把身子裹得紧紧的,有的在冰上散步,有的用鞭子恨恨地抽打着陀螺,口里冒出浓浓的热气。一个个小脸红通通的,像似熟透的苹果,玩的开心极了。

在冰上最好的玩具要数陀螺了,那时,街上是没有卖现成的,要靠自己去加工制作。材料很简单,通常是找一块转头,必须是过去的黑砖头,因为黑砖质量好,没有孔。首先用锤子轻轻敲打去棱角,做成大方样,然后在石板上不停地磨,随着砖灰四溅,陀螺转眼间就成形成了,不过,要想光滑好看,还要再下一番细功,总之,一个陀螺做好后,鼻子、口里,眉毛都是灰尘。那时候,一个好的陀螺玩了一寒里,也是舍不得丢掉的,往往是收藏起来,留着下年冬季再玩。

硬走响冰,不走哑冰,就是说,你走在冻上不要怕它裂缝而发出的响声,因为,越是有响声,说明冻要上的严,反之,那些不响的冻却“暗藏杀机”,走上去会吃“埋头亏”。一次,我看到几位胆大的小伙伴从河这边大步向对岸跑去,随着脚下发出“喀嚓、喀嚓”清脆的响声时,既担心又羡慕。于是,我就在靠边的冻上玩,看到走在上面一点动静没有,于是放心地跑起来,这时有小伙伴提醒我,“哑冻不能走,快回来,”可是已迟了,我的一条腿已落入冰窟窿,大伙连忙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我弄上岸,但那条腿的棉裤全湿了,冻得我瑟瑟发抖。家是不敢回了,怕母亲责打,只好找来柴草生火,把棉裤脱下,蹲在火边,光着腚烤着,直到把棉裤烤干了,方才溜回家。

拉冻也是我们童年时常玩的,就是在河的背阴处,搞一块1米见方的冻,然后一个人扒在地上,用柴管靠在冻上吹气,因吹出的气是热的,冻慢慢地融化了,一人吹累了,另一个接着吹,大家采用车轮战的方法,五寸多厚的冻,大约半个小时就吹通了,出现一个圆圆的洞。这时,用绳子从洞内窜过,拴牢,冻上再垫些稻草,坐上几个小孩,拉着就走,大家称之为开火车,越是拉的快,上边的小孩越是高兴,冻在路上快速地滑过后,总会撒下一连串的笑声。

   随着天气渐渐变暖,河里的冰也悄悄地融化了,走冻的季节也随之远去。我们在无限的留恋中,盼望下一年冬天的到来。

  今年所谓是“千年极寒”,前几天,气温零下10摄氏度,门前还是那条不变的小河,河里的冰与我童年时代没有两样,厚厚的,严严的,然而,冰面上却冷冷清清,听不到童年的欢笑,更看不到儿时玩耍的身影。

  我不觉感到一阵惆怅,一阵叹息,快步回家,一把拉起正在电脑前玩游戏的儿子,“走,咱们走冻去。”

  此时,玩兴正浓的儿子一脸迷茫的看着我说:“走啥冻,走冻有什么好玩的?神经!”(

村后的小路

村子的后边有一条路,在我记事时,这条路就非常狭窄,但却是全村百姓的主要交通要道,大人上工,孩子放学回家,生产队分草、分粮都是必经之路。在我小学后,这条路依然成了我心中的一道“槛”,学校离家约有4里路,每天往返四趟,都在这条土路上奔波行走。天晴的时候还好,只有土灰,可一到下雨天,这条路就变得泥泞不堪,还有许多的小水洼,每走一步,脚都会陷入泥浆里,拔出来都很费劲。

 就在这条土路上,伴着背上的小书包,让我度过了快乐童年时代,留下了许多自今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村后那条坎坷不平、坑坑洼洼的小路依然是心中的一份惆怅,我总是在想,要是这条路整平铺上沙石多好啊,可是,在那个时代,村民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钱去改变这条路?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实行联产存包责任制后,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穿不用愁了!小路也悄悄地改变了:路面拓宽了,道路延伸了。

90年代上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石子。全村人兴奋极了,首先是不怕阴雨天,只要把车子扛到路上就不愁了,放学回来,我们小孩回到家放下书包,趁大人不备,推出自行车来到路上兜兜风,有时还来个“双失把”,过过瘾,一下子发现自行车踩起来不是那么费力了,轮子也比从前转快多了。全村老人看到各种轮子在小路上欢快的转着,人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可是,时间一长,好景不再,石子路又变得坑坑洼洼,骑车在路上,颠簸得很。有时车辆通过的时候,车轮溅起的泥浆还会弄脏衣服。于是,村里的人们又梦想着:要是这条路能像城里那样变成水泥路该有多好啊!

 也许是美梦成真,也许是心想事成,近几年,国家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惠农政策,启动了“三通”工程,其中有一通就是乡村道路联网。家后的那条的石子路已经永远的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整洁的水泥路面。大车、小车奔驰在平整的马路上,后面再也没有灰尘和泥土了,往昔那种“晴天回家一身灰,雨天回家一身泥”的年代已离我们远去了。现在,我虽然在县城上班,但家还在农村,每天骑着摩托车早出晚归,每冯奔驰在宽阔的乡间大道上,心里是由衷的自豪和骄傲。是党的好政策和勤劳的人民改变了这条路。

  家乡的小路记录着家乡几代人的酸甜苦辣,而今它已经带我们走进祖国的康庄大道。岁月悠悠,小路绵绵,相信它还将会演绎一个又一个的神话。

我爱我家

想念老屋

搬入新居后,却愈来愈想念老屋。

我家的老屋有三间,全是泥土垒成,上边没有瓦片,苫着稻草。屋很低,身材略高的人进屋时若不弯腰,准会碰得你头破血流,叫苦连天。老屋既矮又旧,委实难看。但从我记事起,父亲一直把它当成“宝贝”,在我小时候,常听他老人家念叨着,别瞧不起它,在六十年代初能建成这样的房子,当时在村里还是数一数二的呢。

父亲喜爱这老屋,我们也离不开这老屋,要说老屋除去低矮、难看以外,真的有它“特异功能”,夏天有着厚厚的墙挡住了灼热的阳光,冬天,顶上厚厚的稻草又抵御了凛冽的寒风。就在这样“冬暖夏凉”的老屋里,我们全家八口人生活在一起,一点儿也不觉得拥济,晚上睡觉特别甜,欢声笑语时时荡漾在老屋里。兄妹几个在这相互嬉闹中渡过了快乐的童年,老屋曾给了我们无限的温暖,但也曾给我留下一段辛酸的回忆。

伴着岁月的流逝,到了七十年末,几个哥哥相继长大成人,亲事却成了问题,女方不是嫌我们家穷,就是嫌兄弟姊妹多,但大多是嫌房子太低矮,太简陋,但老屋最终还是成了他们温暖的“爱巢”,一个接一个在老屋里结了婚,成家后又搬出去。当我到婚龄的时候,老屋依然存在,亲事难度不小,一些姑娘上门见到老屋,一句话未说,拨腿就走,因此到了二十好几岁,还没有搞上对象,我开始淘汰老屋,父母越来越憎恨老屋,巴不得一下子拆除重建,可在吃“大锅饭”年代里,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哪来的钱建新房?年迈的父母见我年龄一年一年地大起来,皱纹也随之爬了双额。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位姑娘竟不嫌房子简陋,冲破层层阻挠与我建立了关系,我问她:没有房子你就不怕?“我看中的是一个人的能力和品质,要想住新房,就得靠自己双手去创造!”这位姑娘就是我现在的妻子,我们简单婚礼也是在老屋里举行的。

就这样,老屋伴我从童年到青年,结下了深深的情感。后来,当我有了工作,生活逐渐好起来,便打算重新建房时,父亲饱满沧桑的脸上锭开了笑容。终于有一天,随着“轰隆”一声,老屋的土墙被推倒时,不知咋的,我竟发现父亲的眼睛是湿湿的,独自一人蹲在角落里,用那布满双蚕的手一边触摸着泥坯,一边偷偷地试着眼角的泪水。

如今老屋已消失的无影无综,但我却无法忘记它曾经给我带来的欢乐,我想念老屋,永远。

难忘嫂子相亲的岁月

想起嫂子那段相亲的往事,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啥滋味。

那还是70代吃“大锅饭”的岁月里,那时候,一个劳力一天仅能挣8分钱的工日,而我家由于人口多,更是穷困。大哥到了二十好几还没有娶上媳妇,为了哥哥的婚事,母亲的心头像压了块石头。

记得一天晚上,东庄的李婶来到我家,对母亲说:“孩子他婶,你托我的那事,有眉目了,姑娘今年二十四岁,模样挺俊俏的,打算后天来看看门户……”

母亲听了,额上的皱纹一下子少许多,老人家迈开风车似的小脚,从门后鸡窝里摸出三只鸡蛋,要给李婶做碗荷包蛋,李婶说啥也不肯。

似曾懂事的我,赶忙向田野跑去,欲把这一“喜讯”告诉给正在干活的哥哥,岂料,从哥哥的神态中看不出一丝兴奋,他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晚上,母亲对父亲说起姑娘要来相亲的事,只见父亲含着一根长长的烟袋,半卧在床上,一言没发,只是烟锅一个劲地磕着。

是啊,在那年景里,普通百姓人家有什么好看的呢?两间低矮的草房,进出都得弯着腰,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囤里仅有几斗谷子……。

“唉,就让孩子碰碰运气吧,这年头谁家不是这个样子呀?,母亲仿佛猜透了父亲的心事。

还是母亲主意多。第二天,王大叔家的大桌借来了,张妈家的椅子搬来了,但那可怜巴巴的囤子咋办?母亲说,就垫些稻草吧,上面再撒些谷子……经过这么一“包装”,土屋还真的变了样。

说来也该哥哥交桃花运,姑娘竟答应了这门亲事。来年春天,他们就结婚了,婚后不到一个月,屋里的一切都露了馅,桌椅相继被抬走了,粮囤子也矮了半截。嫂子看在眼里,没有一句怨言,整天只是默默地做活,而我们全家人的心却像刀绞一般。

花开花落,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党的改革开放富民政策如缕缕春风,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哥哥、嫂子早已不在沉默,他们靠勤劳的双手,创办了家庭养殖厂,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去年,他们搬过去进了新式楼房,购买了各种家用电器,生活真正达到了小康水平。

如今,再向嫂子提起那年相亲的事,嫂子笑了,但不难看出,在她的心头仍然蕴藏着那一段辛酸的回忆。

家中无钱

与妻结婚十余年,发现她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跟了你这个穷光蛋算我倒霉!而我也因为这句话,时常被自责、惆怅、窘迫困扰着,甚感局促不安,压抑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我在家中排行最小,父母辛劳一生,好不容易把我们兄弟几个拉扯成人,可轮到我结婚时,家里已是“山穷水尽”,总算勉强熬过结婚这一关,却也是债台高垒,以至于婚后,妻子经常埋怨道:要啥无啥,这日子咋过?

没有钱,日子确实不好过。穿衣吃饭、打油摸酱、礼尚往来,哪样不要钱?“一分钱逼倒英雄汉”,我方才真正领悟到无钱的滋味是多么另人尴尬。

没有钱,我真正发觉有点“低人一等”,别人能拥有的东西,我连想都不敢想。特别是在妻的面前更是感到羞愧难当。

一次和妻到集镇上去,妻看中了一件上衣,穿在身上挺合身、得体。我仔细瞧瞧标价,又摸摸羞涩的钞袋,赶忙叫妻脱下衣服,将她拉走,看到妻不停地回头张望,一副恋恋不舍的神色,我的心象刀绞一般,内疚万分,

我为我的无能,不能让妻子拥有“富贵”而愧疚。我自责,一个堂堂大男人,却不能挣到钱,难博妻儿一笑?这纯属是一种奇耻大辱!。

我开始发愤挣钱,觉得唯有挣到钱后才能直起腰杆,堂堂正正做人。我拟定出几条通往成功的“黄金”大道,可钱是那么好挣的吗,吃的苦不少,受的罪很多,最终收入仍是微乎其微,丝毫没有摆脱贫穷,小日子还是紧巴巴的过。

后来有了固定的工作,但薪水不高,家庭的开支又不断增大,有时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我常常自慰自己:要钱多干啥,只要全家人健康平安就行。妻子听了,冷嘲热讽道:“没本事挣钱拉倒,别猪鼻孔插葱——装相(象)”。

一天晚上,我陪妻看一部情感电视剧。说的是一对农村青年夫妻,因受生活所逼,丈夫不得不恨心丢下心爱的妻子,外出谋生。临别前,丈夫向妻子保证,一定要挣到很多很多的钱,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于是,妻每月将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寄给远方的丈夫,支持他发展事业。数年后,丈夫真的发达了,成了一家拥有百万资产的公司老板。有钱后的丈夫竟金屋藏娇,背着她长期包养“二奶”。她得知消息悲痛欲绝,整天郁郁寡欢,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后来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

这时,我转过身问妻:有钱的男人好吗?男人有了钱后能靠得住吗?妻嫣然一笑,顿时语塞了。

妻一夜无言,但却辗转反侧,她一定是想的很多,很多,我想。

明天,她还会嫌我无钱吗?

童言无欺

记得我儿时背起书包上小学的第一课,老师就给我们讲“狼来了”的故事,教育我们从小就要说真话,做实事。当儿子到了入学的年龄,我继续重温这个故事,引导他要做一名诚实守信的孩子。然而,最近发生了一件事,却让我失信于孩子,使我心中留下一份深深的内疚。

一天我正在班上,儿子打电话来,说老师要求每个同学都要准备一本课外读物,其它的同学基本上有了,他要我到书店也为他买一本。当时,由于工作忙,我只是敷衍他几句,说什么晚上一定买好带回去。晚上下班回家,见到儿子忽地想起,由于下班走的匆忙,早把儿子布置的“任务”给忘了。看着儿子嘟起的小嘴和那双纯真的眼睛,我无言以对,只是一再强调,明天一定买。谁知,第二天一到班上,又是忙着写材料,又要做好应酬工作,各种事务应接不暇,忙忙碌碌,晚上头脑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当儿子又一次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时,我的思绪顿时一片空白。

望着儿子惊异的眼神,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刹那时,我的脸一阵火辣,羞愧和自责填满了我的心,我辜负了儿子对我的信任,欺骗了一颗幼小纯洁的童心。让我在儿子的心中失去那份应有的自信,此时此刻,心中涌起阵阵波澜。

我轻轻地拉过儿子,真诚而无比地告诉他,都是爸爸的错。儿子一脸的怨气,低着头说:“你为什么老是骗我,答应我的事怎么就是办不成?”听了儿子的话语,此时此刻,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颗单纯而稚气的心灵,我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给儿子带来的伤害,是我一时的敷衍破坏了在孩子心中的尊言,望着渐渐显得成熟的孩子,一种责任感便油然而生。

“明天一定买!”这句话曾多次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这虽然是生活中的一点小细节,对成人来说,真是微不足道。但,是我没有兑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让我深深地感到失信于孩子是家长的最大失败,只有守住那份信任,心灵之窗才会更加明亮。

儿子的“广告词”

儿子自懂事时起,就喜爱看电视,电视看多了,竟对一些“流行”的广告词熟记于心,脱中而出,因此,给家庭和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一年中秋节前夕,我与妻商量给岳父、岳母送礼。妻说:“买些食品送去。”我不赞成,“食品太沉,携带也不方便,干脆给点钱算了……”“给钱有点太俗,老人最需要的是儿女的孝心……”,妻有点“据理力争”。就在我们为到底送什么礼而发愁时,一旁五岁的儿子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送礼就送脑百金”!我与妻相视一笑,妻赶紧抱起儿子亲了又亲,一股温馨的气息顿时在家庭里弥漫开来。

随着儿子的成长,但对“广告”的酷爱,却初衷不改。每当电视上推出一两句新颖流行的广告词,儿子就象背书一般,整天挂在嘴上。一次,我发现家中的牙膏用完,正巧妻要上街去,我便叮嘱她买袋牙膏回来,妻习惯地问:“什么牌子?”我还没来及回答,儿子应声答道:“小朋友,刷牙就用高——露——洁!”

当儿子上到小学二年级,开始懂得“消费”了,每天上学必须要讨一些零花钱,否则,就以不上学来要挟我,我真的担心儿子用钱大手大脚惯了,以后会害了他。一天早上,儿子饭后背起书包照例向我要钱,我把眼睛一瞪。看着他嘟哝起的小嘴和那副不高兴的神态,妻心疼了,拿出一元钱塞给他。儿子顿时破啼为笑,突然冒出一句广告词来,“谢谢妈妈,心好,一切都好。”说完,拨腿向学校跑去。听着儿子幼稚的童音,看着儿子跑远的身影,我真的觉得有点啼笑皆非,不知所措。

生活就是这样,只要你细心留意,快乐无处不在。商家促销的广告词,从儿子纯洁的心灵间溢露出来,竟成了我们家庭温馨的纽带,品味生活的摇篮。真诚祝愿健康而优美的广告词,能伴随儿子渡过一个快乐的童年。

童言无忌

(一)

儿子到了5岁时,简单的语言刚会表达,但模仿力太强,大人说什么,他也跟着说什么,就是转不过弯来。

一天吃午饭时,妻在洗衣。我吩咐儿子道:“去叫你妈妈来一起吃饭”,不一会儿,儿子回来大声地说:“爸,你妈妈说不吃。”

弄得我真有点哭笑不得。

(二)

儿子感冒,我买了药回来,叮嘱妻子:“药分三次服,每次服两粒,过几日就好了。”

一边的儿子接过话茬“爸,干脆让我一次服了,不是好的更快吗?”

(三)

每有空闲,妻就会翻出过去的一些旧照片出来“回味”,儿子蹬在一旁“欣赏”。一次,妻指着我俩的结婚照逗弄儿子:“乖,这是你爸爸,那是你妈妈,你哪去了?”

“我当时正在屋里睡觉呢?”儿子天真地说。

那夜,那碗绿豆汤……

绿豆,草本植物,煮成汤,可以清热解火。那一夜,我喝了一碗绿豆汤,心情却倍感沉重。

那夜约10时许,我与妻、儿子都已进入梦乡,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拿起电话,是岳父的声音。他急促地问我:“喝了绿豆汤没有?”我顿时有点莫名其妙,不解地问:“三更半夜,喝它做啥?”“你们还不知道,刚才某某地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说话了,在今夜12点之前,人人都要喝绿豆汤,只有喝了绿豆汤,才可以不患‘非典’,消灾避祸……”。

听了岳父的话,我哑然失笑,忙推醒身边的妻子,把岳父刚才的话背了一通,妻子睡意正浓,似懂非懂地说了一句,“胡扯”,翻了一个身又沉沉地睡去。

新生的婴儿真能说话?绿豆汤能预防“非典”?我重新躺下后,但却无一丝睡意,岳父的话仍在我的耳际萦绕。我对“非典”的病因早已从报刊上了解到,如何预防也略知一二,不觉为人们的愚昧而好笑。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室外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岳父,他老人家特地蹬着自行车,摸黑10几里路赶来,手里还提了一小袋子绿豆,岳父说:“我担心你们不想信,这不,绿豆给你们送来了”。妻子既心疼又埋怨道:“你这么大的年纪,天又黑,路又不好走,要是发生了意外咋办?”岳父乐嗬嗬地笑了,“没有亲眼看到你们喝下去,心里就是不踏实!”

岳父真的一直在守着,直到亲眼看到我们每人都喝了一大碗绿豆汤,他那爬满皱纹的脸上才绽开了舒心笑容。

我把岳父送出门,看到老人推着自行车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时,我仿佛又一次在读朱自清先生笔下父亲的《背影》,我心头泛起阵阵酸水,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第二天到了班上,打开报纸,哇,原来喝绿豆汤的事不仅在我们内地传播,全省都在传言,甚至在周边省份地区也盛传着一个所谓“男婴开口说话”的故事,。但,开口说话的婴儿到底在那儿呢?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接下来又看到一则报道,证明这纯属是以讹传讹,并且传播谣言的两个不法分子已被公安部门依法治安拘留。

我不觉掩卷沉思,想的很多……。只有在古时候,每遇到灾害疫病,人们总把希望寄托于神仙上帝,因为那时科学还处在十分落后的地步。如今人类已走向文明时代,科学进步到了崭新阶段,人类完全有能力战胜温疫,此时流传的“神奇婴儿”,明眼一看,与科学格格不入。说到底,谣言的传播者想以迷信的东西愚弄人,而信者不是科盲就是迷信者。

时过几日,我把精心搜集到的有关“非典”资料摆在岳父的眼前,并谈及“神奇婴儿”的事,岳父若有所思,是啊,医院面对“非典”都没有显著的治疗方法,那一碗绿豆汤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只有依靠科学、依靠社会,大家万众一心,哪有攻克不了的难关和战胜不了的道理!岳父深感自责,也为那夜送绿豆的举止而觉得荒唐可笑。

可不知道为了什么,至今我时常想起,难忘的那夜,难忘的那碗绿豆汤,我没有为岳父的虔诚和愚昧而感到怅然若失,也没有被自己的违心和空虚而感到局促不安。取而代之,在那一碗绿豆汤里却蕴藏着长辈对晚辈的深深关爱,那淡淡的汤水中,永远渗透出丝丝清香和久久不能忘怀的情感。

母爱深深

每当想起我那多灾多难的母亲,心头便感到阵阵隐痛,泪水打湿了双眼。

我小时候,还是生产队“大呼隆”时代,生活特别困苦,加上兄妹多,全家人的生活重担全落在父母身上。然而,最辛劳的要数母亲,她既要参加队里的集体劳动,还要料理家务,照顾我们的生活。母亲的一生到底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汗,数也数不清。在最饥荒的岁月里,母亲省吃俭用,却用自己博大的胸怀为我们遮风挡雨。每天早上天刚麻麻亮,母亲就起床了,我还在温暖的被窝中,就听到母亲忙着做饭发出熟悉的声音。田间,长年累月繁重的农活没有压弯母亲挺直的腰板。那时,农村的主食就是山芋,而我一见到山芋就吐酸水,母亲看我小,尽量把粥和饭省给我吃,最使我难忘的是一个深秋的早晨,我起床后看见锅里又是山芋,背起书包生气地走了,母亲在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两条红山芋,流着眼泪说:“好孩子,听话,以后我们尽吃米,不吃山芋了。”看着母亲消瘦的脸庞,我默默地接过山芋。

当时的情景要想摆脱一个“穷”字好难,并没有像母亲所说的马上有米吃,饥饿仍在时时地侵蚀着我。心里总是在想,要是能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饭就好了,有时看到好吃的东西就眼馋。一天晚上放学回来,看到邻居家的苞米长得又大又结实,忍不住扳了几个,准备回家烤着吃。然而,母亲发现后,当即就训诉,要我赶快把苞米送回去,我却满不在呼,嘴是嘟弄着,“不就是几个苞米,有啥了不起”。“你还嘴硬,小孩子从小偷根针,到大就能偷头牛!”母亲从我手中夺过苞米,径自向邻居家走去,并当面向人家赔了礼、道了谦。

母亲常说,人穷了并不可怕,可怕是短了志气,没了志气才真正让人瞧不起!我感到纳闷儿,母亲不是大家闺秀,也没上过一天学,哪来这么多学问?望着我惊疑的眼神,母亲笑了,“上了岁数的人了,经历的事情多,明白的东西自然就多。”当时,我对母亲这句话似懂非懂,后来从母亲那句简单而又朴实的话语中,慢慢悟出很多做人的道理。

我小时候特别好贪玩,爬高上低的胆子较大,有时候也因胆大而吃亏。一次,我发现家后的屋檐上有个鸟窝,一心想把鸟蛋掏下来,于是便偷偷地搬来橙子,一个不够高,上面又放一个,谁知当我爬上去把手刚伸进鸟窝时,下面的橙子不慎倒了,我赶忙抓住屋檐,整个身子悬在空中,吓得大哭大叫。这时母亲正巧过来,连忙托着我的脚,慌乱之中我只模糊地记得是在踩着母亲肩膀摔下的,母亲瘦弱的身体也被我重重一击,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是母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母亲的一生充满艰辛,当把我们兄妹六人拉扯成人,一个一个成家立业,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时,母亲也明显的老了,无情的岁月在母亲饱经沧桑的脸上烙下一道道皱纹。每当我们做儿女的外出几日归来后,还没有来得及去看望她,母亲却先来到我们的跟前,上下打量着,问长问短,她慈祥的目光像一条温暖的溪流从我们身上淌过,在母亲的眼里,我们仿佛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母亲真的老了,体质一天不如一天,原来乌黑发亮的头发,变得如霜如雪。但对我们却逾来逾疼爱,见到我们总是唠叨不停,似乎要说的话很多。

年的夏天,母亲不幸患了重病,看到母亲整天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我们的心像刀绞一般,但也想不出好的方法去解除老人家的痛苦。

在一个霪雨霏霏的傍晚,我下班后匆匆赶回家,令我担心且在意料中的事终于发生了,姐姐见到我眼含泪水,哽咽地说:“母亲走了……”我的心顿时象被蝎子螫了一下,泪如泉涌。

如同大浪淘沙,如同风吹烟去,多少儿时的事情已经跟岁月逝去,惟有母亲的受,母亲的教诲让我刻骨铭心,我深深怀念我的母亲。

“骗”妻没商量

妻是一个忠厚、诚实的人,平时不善言语,但她每说出的一句话都是无可异议,肯定是真的。然而,最近我却把她给“骗”了,谈及起来既感内疚又觉得好笑。

我在县城上班,虽然距家仅10多公里,但平时回家甚少,因此,家中抚育孩子,孝敬老人,还有几亩责任田,大大小小琐事都由妻一人操劳,我从不过问。妻生活很节俭,不去错花一分钱,就是连自己的衣服也舍不得买,即使是买了也专挑便宜货。

一次,我在商场里花了余元为她买了一件上档次的上衣,回到家,妻把衣服拿在手里,翻来复去看了一遍,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啊呀,你被人给蒙了,瞧这光质多差,做工又粗糙,哪里能值这么多钱,甭说是多元,依我看20元也不值。”听了妻的话,我犹如当头一棒,原想听到她的几句夸奖之词,可……,心顿时凉了半截。尽管一再为自己争辩,说什么这是正规商店出售的,明码标价,质量是保证的,可妻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总认为我太傻,傻到极点。

出钱不讨好。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为她买衣服。可每次独自狂商场,当看到款式新颖的女装时,就想起妻在田间辛勤劳作的身影,和那件穿了几乎退色的上衣,忍不住驻足上前,不惜高价地买下来。

这次,我没有实话实说,本来是花了余元,我却说成是30元,而且告诉妻,人家原先不愿意卖,我是如何进行讨价还价,如何依丈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才以最低价买下来,在妻面前撒了一个谎。妻却信以为真,夸我言词不绝于耳,把衣服捧在手里,连连说:“料子这么好,价格才30元,真是合算!”看到她那副美滋滋的神情,好象真是商家亏本似的。而我心里却不是滋味,怎么也乐不起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多次想把实情告诉她,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妻,我真的不是想故意骗你,真的!

多一份幽默多一份情爱

夫妻生活在一起,有时难免为了一些油盐酱醋或鸡毛蒜皮之事,发生磨擦。这时,如处理不当,则会“变本加厉”,导致一发而不可收,影响夫妻感情。如若发生了冲突,在刚刚闻到一点“火药味”时,适当来一个小幽默,夫妻相互间的“一头火气”瞬间就会烟消云散,甚至还可以让对方进一步了解自己,增添夫妻之间的情趣。

我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工资不高,加上有抽烟的嗜好,隔三差五来几个好友,晚上出去聚聚,一月几百元的工资,不经几下“折腾”就所剩无几。每到月底妻子在对我的工资去向进行“盘点”时,如发现有明显“问题”,则通常怀疑我有“外遇”,任凭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反而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清,有时少不了唇枪舌剑。

一次,我们吵得很凶,妻一气之下收拾衣物准备回娘家。我发现事态“严峻”,赶忙来到妻的跟前,从身上掏出10元钱递了过去。妻十分恼火地说:“谁要你的钱?”,“这是给你回家的路费!”一句幽默风趣的话语,顿时惹得妻破啼为笑,也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事后,我问妻:“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要回家,后来怎么又不走呢?”“你已为我备好了回家的路费,说明你是爱我的!”妻笑了,笑得很甜。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为家庭上的琐事又发生争吵,双双是“恶语连珠”,我盛怒之下夺门而出,谁知妻不但不劝阻,反而在后面跟了一句:“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那夜,星光灿烂,当我独自一人在田野里游荡时,记忆的闸门倏地打开了,就是在10年前,在我一贫如洗,生活极端困难时,一个姑娘冲破层层阻挠闯进了我的生活,帮助我实现理想,给我带了家的温馨。

每次吵完架,我心里又好悔,整个身心被一股“赢了面子输了感情”的困惑包围着,求和的念头便不可遏止地滋生出来。于是我偷偷地溜回家的窗外,见妻正在整理被褥,敲了一下窗户,妻故作惊呀地问:“谁?”“我,没本事的回来了!”

幽默是夫妻情感上的调节剂,幽默能给家庭带来温暖和安宁,给生活带来情趣和微笑。来一点幽默吧,朋友!

电话无声情至真

电话的普及,使我们的生活变得多彩多姿。出差在外,无论路途远近,向家中拨一个电话,报一声平安,家人心中踏实了,也消除了自己的一份忧虑。拿起电话,闻听妻儿甜甜的声音,恰似春风佛面,醉入心田。

电话是个好东西,一根线架起情感的桥梁,传递人间的真爱。

不久前,我家因电话一个小故障,却牵引出一段长辈对儿女的挚爱,演绎出一段至真至纯的故事。

那天是周末,天刚亮,岳父就蹬着自行车,急匆匆地赶到我家,一身的雾水,见到我们全家人,连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着岳父那充满疲惫且憔悴的眼神,我不觉诧异起来。

原来,前一天中午,岳父找我商量点事,遂拨通我家的电话,一听,电话回声正常,就是无人接听,当时,他认为我们一定是出去有事了,可过了好大一阵子,重拨,依旧。

到了晚上,这回应该有人接吧,岳父心想,可电话里还是无人听。岳父岳母真的慌了,每隔半小时,老人按一次重拨键,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好好的,全家人到哪里去了?生病了?还是出啥事了?两位老人越想越心急,越想越不对劲儿,岳父几次要连夜到我家探个就竟,可夜深路远,岳母拽住不放。两位老人只好守着电话,一夜未眠。

难道是家中电话出了故障,我赶忙拿起电话,果然电话一点声音也没有,在证实了岳父的话以后,我开始查找原因。原来是家中电话线中途有一接头处锈蚀,几乎断落了。

重新接好,岳父迫不急待地拿起电话,首先向我的岳母报个平安,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临走时,他说了一句话,“回到家就给你们来电话!”。

我望着岳父逐渐离去的身影,不觉心头一阵幸酸,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儿。

女人的心思你得猜

有首歌唱的好:“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其实,妻子的心思你更要好好去猜。

在我刚结婚时,由于家底薄,生活艰辛,夫妻间相互体谅、倒也平安无事。可后来当我有了工作,生活逐渐好起来,妻子却有了心思。我是农家子弟,以往从不喜欢打扮,修饰自己,但是在单位就不行,为了注意形象,每天不得不系着领带、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一次,妻到单位找我,见我这副“潇洒”的模样,又看着自己依然穿那身退色的衣服,一副农家少妇朴实的装束,不觉睁大惊疑的眼睛看着我,忽地,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晚上回到家,妻眼睛湿湿地,硬咽地说:“你有出息了,我们不配……”。以后,我再也不敢造次,一回到家赶忙换上“工作服”,同妻一起参加田间劳动。这样妻的心里也踏实了。猜透妻的心思,使我们的家庭又回到以往的温馨。

一个假日,我陪妻去看望岳父岳母,途中碰到一位高中时的女同学,我过去打招呼。妻说,你们多年不见,好好聊一聊吧。当我和女同学道别时,妻子独自一人已走下很远,一连几天,妻的“醋意”尽管没有溢于言表,但不难看出,在她的心头仍然蕴藏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妻的心思我明白了,女人的眼里就是容不下沙子,把男人的“贞洁”也看的很重。

妻平时很俭朴,尤其不介意穿着打扮。一次逛街,妻看中一件套装,但价钱不薄,我说:买下吧,妻嫌价格太贵,拉着我离开了。回来的路上,发现妻的脸色很难看,我为自己开脱说,“是你看不中,也不是我不想买”,“其实我是在试试你,是真心还是……,原来是虚情假意”,弄得我连连叫冤。第二天,我毫不犹豫的把那件衣服买回来,递到她的面前。

妻的心思你得猜。女人天生就是爱幻想、爱浪漫,喜欢平白无故地惹起一些小小的“事端”,无非是想让你注意她、重视她、呵护她罢了。

昨夜长风

夏夜

乡村的夏夜对我始终是一种诱惑。

儿时的记忆中,当西边最后一片霞光被姗姗来迟的夜色抹去之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会提着木凳或是芦苇席陆陆续续地走向村口纳凉,村口那株高大的老槐树下立马便热闹起来:听书的、猜谜的、唠嗑的……也有从老槐树下悄悄溜出村口的,那多半是些热恋的青年男女,他们在老槐树下耐不住寂寞,他们要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夜色成了他们谈情说爱的屏风。溜出村口的还有一些馋嘴的孩子,大人们在槐树下吧嗒着农事,这给偷瓜的孩子们留下了很好的空当儿,于是一场“夜袭”便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静守夏夜,关于夏夜的旧事便会翩跹而来,“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打坐在乡村夏夜深处,这儿时的歌谣便会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上浮下,游离不走,让人回味童年那份不加掩饰的天真与纯情。小时候,趁着夜色,光着脚板随大一点的孩子沿水沟田埂捉青蛙,却是一种胆子特大的行动。躲过父母的目光,逃出大黄狗的追逐,便会一溜烟闪进乡村无垠的夜色中,夜色中的青蛙比白天温顺得多,不出个把时辰,竹篓里便有沉甸甸的收获。小时捉青蛙一半是喂鹅鸭,一半为乐趣,全然不知青蛙是一种益虫,待稍大些从课本中得知后,内心便有一种不名状的沉重感。

乡村的夏夜与灯火越来越辉煌的城市之夜相比,仍然恪守着那份静谧、那份传统。城市之夜已经不断地让眨着媚眼的霓虹灯步步紧逼。机器的轰鸣声,汽车的嘈杂声,卡拉OK的刺耳声,在城市之夜狂舞乱蹈,城市之夜分明在颤动下不安。而乡村夏夜依然恬静,唯有在那里,我们才能释放每一个白天积淀下来的压迫感;唯有在那里,我们才可以在青草或禾苗散开的淡淡芬芳中做一个甜美的梦;也唯有在那里,我们才能在甜美的梦乡里迎来早晨一缕缕清新的曙光。

从城市出发,拖着长长的疲惫的影子,遥望充溢泥香的乡村夏夜,我们回家!

摸瓜

小时候,家里很穷,也许是小孩子消化力强,记得整天总有一种被饥饿包围着的感觉。到了5月份以后,也就是各种瓜果成熟了,才真正有了能够填饱肚子的机遇,便有了摸瓜的故事。

摸瓜实属偷瓜。那时,土地还归生产队所有,种什么庄稼全由队里统一安排,农户家前屋后的地称为“小园田”,由农户自己自主耕种,因此,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喜爱在“小园田”里种些瓜类,如香瓜、“苹果酥”、“酸瓜筒”等,种的最多的还数“小瓜”,这种瓜一般长约20公分,皮薄肉嫩,生吃或腌着就饭均可,而且瓜秧耐旱,生命力强,产量高。我们摸的最多也就是这类瓜。

摸瓜一般在晚上,特别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几个小孩子悄悄地行动了,通常是白天进行采点,以钓鱼或玩耍为“幌子”,经过瓜田边转转,摸清瓜的位置,晚上直接溜到跟前,有的放矢,一个冲锋上去,每人摘了几条,迅速退下阵来,如果是白天没有采点,晚上就得改变行动方式,几个小伙伴蹑手蹑脚地靠近瓜田,然后爬到秧地里,匍匐前进,一边用手拨开秧藤,一边搜索小瓜,还得竖起耳朵,查听动静,一旦听到有人脚步声或传出咳嗽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频住呼吸,心紧缩起来,直到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方敢继续摸瓜。由于心虚,一般不敢恋战,不管瓜的大小,摸几条就撤。当把瓜抱到“安全”地方,来不及找水洗净,用手在搓几下,顾不得上边是否有泥,就狼吞虎咽在吃起来。吃剩下的瓜也不敢带回家,怕大人发现后训诉。

当时有一句俗语:偷猫偷狗不算贼,偷瓜逮到一顿擂。话虽这样说,他终究不光彩。庄西武大爹种了几分小瓜,但他看得较紧,我们多次想下手,却没有机会,眼看瓜田就要“败园”了,一天,我们无意中发现他家还有几条瓜又粗又长,大概是留做种瓜,大伙儿不仅垂涎三尺,蠢蠢欲动。一天中午,乘大爹午睡的时候,我们悄悄地摸进瓜田,摘了就跑。岂料,响声惊醒了老人,老人爬起就赶,正巧前面有条河,我们一个猛子扎下去,游到河的对岸去。只见大爹在河边气得直跺脚:“你这些不知好歹的小龟子,反正我已认出你们来,现在我去告诉你们家长,你们一个个就等着挨揍吧”!我们吓傻了,偷到手的瓜也不敢享用,只好用衣服裹起来带回家。离家尚有一段路,就看见武大爹在和我的父亲说话,我的心里直扑腾。果然不出所料,父亲见到我,立即让我将瓜还给大爹,刚要动手打我则被大爹拦住了。整个一下午,我像似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来。可在吃晚饭时,大爹又一次登门,手里却捧着两片瓜,对我父亲说:“小孩子不懂事,就不要为难他了,这瓜种子我已取了,瓜肉就给孩子吃吧,这年月孩子饿啊!”

这件事发生后,家长对我们看紧了,晚上不让我们出去玩,我们也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摸瓜行动”就此罢手了。

一眨眼,30多年过去了,武大爹也辞世多年。然而,每当想起儿时摸瓜的事,大爹纯朴、慈祥、善意的容颜总是浮现在眼前,久久不能忘怀。不久前,我对儿子说起此事,儿子有点迷惑不解,“你们干吗要去偷瓜,不会到集上去买,真是自作自受!”

闻之,我一阵愕然,无语。

照麻雀

去年冬天连下几场雪,天气特寒。

一天晚上,地上的积雪铺得厚厚的,天上的雪花还在漫不经心地飘舞着,我突然心血来潮,对儿子说,“咱们今晚去照麻雀,保证能抓几只回来,烤给你吃!”儿子开始有些不情愿,一会儿说怕冷,一会儿又说要看动画片,我就吹嘘外面的麻雀是如何如何的多,出去用矿灯一照,到处可见,伸手可取。经不住我的一番“花言巧语”,儿子终于动心了。于是,我准备捕鸟工具,先找来一截铁丝弯成圆圈,缚上网兜,然后固定在一根长杆上。让儿子扛上网兜,我提着矿灯就出发了。

室外,天寒地冻,积雪闪着寒光,我和儿子行走在村民的家前檐后,轻手轻脚,用矿灯不停地在房檐下扫描着。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只麻雀也没有发现,看着儿子冻得瑟瑟发抖,我只好“无心恋战”,打道回府。

记得在我小候,每到寒冷季节,照麻雀成了我们小孩子一件最快乐的事。夜晚,我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拿着手电筒就出没在寒风中,在农户低矮的草檐下,只见一只只麻雀躲藏在里面,一动不动,留下一个人用电筒继续照射,另一人悄悄地溜到近前,手能靠着的直接用手抓,高一点,用网兜罩,一般是百发百中。通常在一个晚上就可捕到数十只,回来后,大家自己到手清理,烤吃、油炸均可,一直忙到深夜,大家欢欢喜喜、快乐无比。

如今,天还是那么寒冷,夜还是那么漫长,为何不见当初的麻雀?我细细一想,恍然有悟,原来是农村的房屋发生了变化,过去,农民住的是低矮的茅草房,麻雀有的是藏身地方,而今天,农民住的是又高又宽敞的楼房,房屋均是砖石、水泥结构,因此麻雀失去了宿营地,另找别处栖息了。我在为麻雀寒冷季节何处安息而担忧的同时,更感到欣慰地是农村日新月异的变化。是啊,天地伦回,时过境迁,万物均在悄然无声的世界中运动着。

照麻雀一事,将永远停留在我童年记忆的长河中。

小学时代

时隔多年,当初上小学一年级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让人回味,让人难舍。

那年我刚满八岁,就背着书包快乐地上学了。那时学生读书的起点年龄参差不齐,小的8-9岁,大的有的14-15岁,真是大像西瓜,小像喇叭。穿着也差,有点还穿开裆裤。教室不多,也不够宽敞,大多是垃泥墙,有的房顶还苫着稻草。上课没有课桌只有位板,说白了就是一块长板,两头用泥垛支撑着,一开始连凳子都没有,上课时,就坐在地上,坐在地上时间一长挺难受的,以后每位同学就自己从家中带来小板凳,放学了还要带回家,来了再带。用的书包,大多家庭是用一条毛巾对折,缝上带子即可。不是没有书包的,供销社有的卖,常见的叫做帆布包,翻盖上还锈有红五星或毛泽东题的“为人民服务”字样。这种书包当然要比自家用毛巾对折的贵的多,那时属于计划时代,普通百姓的经济相当拮据,能省一分钱就省一分钱,大家都背不起。我们那时没听说有铅笔盒,更没有见过,只是南京的下放户带来的孩子才能偶尔拥有,每当看到那新颖小巧、美观漂亮的铅笔盒时,我们总会拿在手里细细摆弄,羡慕不已。我们用的铅笔是现剥现用,不然剥好不用放在书包里容易折断,因此,在做作业前,大家会同时剥铅笔,教室里“咵咵”的剥笔声有节奏地响起来,此起彼伏。铅笔一直用到用手捏不起来为止,否则是不会丢弃的。四分钱的橡皮有时也用不起,如果遇到写错字的情况,干脆用手指蘸上口水,在字上来回抹,方便极了,但擦一处总会留下一处黑印子,导致作业薄上“劣迹斑斑”。那时,还处于文革后期,课本政治性较强,记得小学一年级语文第一课是《我爱北京天安门》,第二课是《中国共产党万岁》,我们背书就像唱歌一样,学期结束,全部课文能从头到尾能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

教室的黑板也是用木板做的,上边刷上黑油漆,为此我还闯了祸。我小时候贪玩成性,在家中用一块铁片打磨成一把“飞刀”,上课前,在黑板上划上“靶心”,用“飞刀”扎向黑板练准,然而,此事竟被发现师发现,不但罚站了一堂课,还被罚款五毛钱,让我下午带来。我当时就吓傻了,平时连5分钱的一支冰棍都吃不起,哪来五毛钱?就在我急得要发疯时,有的同学倡仪,全班人集资,每人一分钱,剩下部分由我自己想办法,就这样,好不容易向老师交了罚金。

童年是快乐的,小学时代是美好的,那段稚幼、纯情的岁月,永远成为我挥之不去的记忆,每当跨过那一座低矮的位板,就如超越一步知识的台阶,每当磨秃一支铅笔头,那仿佛就是知识海洋里的一朵浪花,我怀念小学时代,因为那里蕴藏着我金色的梦想。

牛肉汤

说来有趣,如今的牛肉虽然昂贵,却没有过去牛肉汤味美!

那是七十年代中期,农村土地还没有实现联产承包,大家生活在“生产队”的大家庭中。那时候,我念小学二年级,家里特穷,能真正吃上一顿饱饭也就是在庄稼收获的那几天,其它日子每天是三顿稀粥,艰难地维持度日。不过,在我的记忆中,若是生产队杀牛了,那是大伙儿最开心的时刻,也是人们可以尝鲜的时候。

俗话说:牛是庄稼宝,种田不可少,当时要想屠杀一头牛也不是轻而易举地事,必须要经公社批准。记得一年秋后,田里的庄稼都已收仓进屯,进入农闲季节,队里一头黑水牛因年老体弱,尽管它曾经为农业生产立下汗马功劳,可到了气数已尽的时候,也难免遭此一劫。

杀牛的时候,社场上架起一口大锅,生产队所有男女老少差不多到齐了,一阵忙碌,大锅里加上满水,有人不停地往灶堂里添柴,只见火苗串起老高。即将挨宰的老牛,四蹄被一根长绳拴着,四个壮劳力猛地一拉绳,牛“咣”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这时只见屠夫挽起袖管,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上前抱住牛头,把牛脖子弯成“弓”形,下面放一只等血的大盆,眼前这一惨景,使我们那些围观小孩子的心都提到嗓门上,只觉得心犹如敲鼓一般,“咚咚”直跳!随着屠夫手起刀落,伴着老牛一声哀鸣、绝望的惨叫,一股血柱喷射出来,我们撒腿跑下老远,用手遮住眼睛,不敢再看,直到老牛流尽最后一滴血,四腿朝天,不再动弹的时候,我们才胆颤心惊地回到跟前。

屠夫先是开始剥皮,在牛的肚皮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一分为二,屠夫手脚麻利,翻来覆去,就如同跟牛脱衣服一般,转眼间,硕大的一张皮退得干干净,接着,对牛的内脏进行分类,把牛肉割成小块状,直接投到旁边滚开的锅中。

这时,大锅旁热闹开了,人们围在一起,笑声、争执声、打闹声此起彼伏。大锅的周围,一排排能盛汤的器皿错综有序的摆列中,面盆、脸盆,瓦罐,甚至有的农户把洗衣大桶也搬来了。

锅里的水刚开始沸腾,有人就沉不住气了,嚷嚷要来一口尝尝,有人则不让,要求撑勺的人不能搞私人感情,一家一户分配、不偏不歪。

撑勺的表示赞成,于是,往每一只盆里倒一勺汤,分到汤的农户顾不得滚烫,端起来“咕咕”就喝,喝完觉得还没有解馋,又把盆放到原来位置继续等待。一时间,大家纷纷仰起脖子,喉结在有节奏地抖动着。“好鲜啊、真过瘾”!一片啧啧赞美声,由于人多,一整锅的水也经不住喝,不一会儿就耗下半截,好在水井就在附近,再加上几桶水,锅里又是满满的。

喝足了汤,却不知肉是啥滋味,但大家没有怨声,感到很知足。到了晚上,我们全家人谁也没有吃晚饭,因为喝了牛肉汤还在打饱咯咯,倒下便睡了。记得母亲还让我们兄妹抬了一桶汤回来,说是今后炒菜用,省油、起鲜。

枣熟的季节

我家曾有棵老枣树。听父亲讲,当初种下这棵枣树为的是遮阴纳凉。在我懂事的时候,枣树就有碗口那么粗,春天到了,青枝绿叶,花开烂漫,特别是到了秋天,是枣树最丰硕的季节,彤红圆溜的枣子压弯了枝头。那时,生活特穷,父亲舍不得让我们吃,因为,他还指望这些枣子换点钱来度饥荒呢,为此,我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红枣咽口水。

枣子成熟的季节,也是我们全家最幸福的日子。天还没有亮,父亲就吆喝着我们起床,他拿着一根长竹干,猛地敲打枣树枝头,随着枣子哗哗落地,我们睁着朦胧的双眼,拿着小盆,小筐什么的,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捡,一会儿就捡满了一大袋,由父亲背到街上去卖。下午,父亲从集上回来,抹去脸上的汗水,掏出花花绿绿的零星票子,沾着口水点数着,一副乐呵呵的神态,我们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地甜。

那年我上小学四年级,暑假快过去了,眼看就要开学,我和姐姐却整天为学费发愁,在那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岁月,父亲的脾气很坏,他要我们自己打些枣子到集上去卖,换学费。无奈,为了那几元钱,我和姐在街头呆了半天,虽然枣子红得惹人喜爱,价格也不贵,可那个岁月,家家都是很穷,买枣的人寥寥无几,好在总算筹齐了学费。

斗转星移,一眨眼许多年过去了,枣树帮助我家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走过风风雨雨。枣树也由原来的碗口粗长到盆口粗,果实结得一年比一年多。随着生活一天一天好起来,父亲变得不再吝啬,在枣子成熟的季节里,有邻居或亲友登门时,总会见他手捧红枣,笑盈盈地招呼着,微笑荡漾在父亲黝黑的脸膛上。

后来,哥哥姐姐都已成家立业,老宅上仅留下我和年迈的父母。再后来,我也有了固定的工作,经济状况今非昔比。年秋,我准备建新房,必须占用枣树的位置,是去是留,我征求父亲的意见,尽管父亲有点眷恋不舍,但还是说,伐就伐吧,如今生活好了,谁还稀罕它?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当我将枣树刨倒的一瞬间,回瞥一下父亲的脸色,发现老人家神情凝重,没有一丝笑意,眼睛是红红的,似乎有泪水在打转儿。

如今枣树早已不存在了,往事却历历在目,它留给我的是永远的思念,因为是它让我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是它曾经陪我度过一段艰辛而又美好的时光。

二月二挖荠菜

小时候,我挖过荠菜,不过,那时候挖荠菜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因为当时家里穷,荠菜可以糊口度日。

放学回家,乘着天色还早,无论有没有家庭作业,总要背起小篓,拿起镰刀,快步走出村头。到了村头一看,几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到齐了,有的挎着小筐,有的提着篮子,还有干脆拿着一只“蛇布带”,浩浩荡荡地涌向田野。

二月刚过,春风如约而至,拂在脸上柔柔的,是那么的舒畅、恬意。原野里,除了一望无际的麦苗,就是一片枯草野枝在料峭的春寒里抖动。最讨人喜爱的是那些刚刚钻出地面,遍布于小路旁、田埂地头杂草丛里的荠菜。它们有的已经开出了一簇簇白白嫩嫩的小花,像珍珠一样镶嵌在原野上,这自然逃不过孩子们那一双好奇的眼睛。大家一下子撒开了, 或蹲在田埂上、或跑到土坡上,争先恐后地挖起来。荠菜的香是很特别的,似乎是过滤了泥土的腥之后的那种香,很清很纯很正,是泥土气息的精华之所在,一闻就忘不了的那种。

我带的镰刀由于不怎么锋利,挖起来很困难,再看看我身边的“狗蛋”,差不多已挖了一篮子,一时性急,不慎将手指划出了血口子,但却不觉得疼,只有一种成就感充盈在心头。

直到夜色幕临,我每人都挖了满满的一篮荠菜,欢呼雀跃。哼着“日落西山红霞飞”回到了家。

母亲见到这些又鲜又嫩的荠菜,不觉喜上眉梢,赶紧剔除杂污,用水洗净,放在锅里再加些玉米面滶成粥,这就是晚上全家人的主食了。我们常吃的是用荠菜做糊糊、包春卷,或者包团子。那时我们觉得荠菜不过是一种很普通的野菜,并没有把它当作什么美味佳肴。因为荠菜非常“吃油”,不像青菜等蔬菜那样少许放一点油就很好吃。荠菜里的油放少了,吃在嘴里感觉就有些糙。那个时候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哪还管它好吃不好吃。每到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都要到处去挖荠菜和其他野菜,荠菜,不知救过多少人的命。因此,人们叫它‘救生草’。

光阴的流逝,岁月的变迁,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也许荠菜这个草本植物早已被人们所遗忘,我也多年没有挖过它,直到有一天,在集市上看到有人出售荠菜,让我又勾起童年那一段辛酸而又幸福的回忆。

今天,荠菜是春天里最早进入人们视线的美味菜蔬之一。往往在冬天的最后一丝寒意还没有离去,荠菜就已经被人们选中放上了餐桌。它爽口的美味,丰富的营养,深受人们喜爱。更有食家大力倡导荠菜的独道食用价格,不信,他还会翻开《诗经》给你看,其中“破真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的诗句。再去查找民谚,却有:“三月三,荠菜当灵丹”之说,人们纷纷开始采食荠菜,其主要的因素是说是能治百病,对身体有益,还称它为“护生草”。荠菜全身都是宝?我有点捉摸不定,细细一想,主要原因还是如今生活好了,人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吃荠菜只是尝个鲜、换个口味罢了。”

不过,我总是怀念小时候挖荠菜的日子,如有空闲,我真的想再次提着篮子,沐浴在春风送暖的大自然怀抱里。

抓龙虾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莉花开。立春过后,田野上的风不再是充满寒意,拂在脸上柔柔的,沟里的水由原先的浑浊变得而清澈见底,经历过漫长严冬的鱼儿开始活跃了,在水中开怀地畅游着。

  春天还没有真正来临,但是,龙虾已开始漏土了。在田埂上,沟渠边,只要你看到那高高垄起来一个小土堆,并且,土是黄黄的、新鲜的,那便是龙虾的巢穴。

  在上世纪80年初,龙虾几乎是到处可见。关于龙虾的来历,我小时听说过这样的“版本”。龙虾原先仅是在南京地方可以见到,我们灌云地区没有,后来,有的曾经下放在灌云“插队”的南京知青,又回灌云看看,顺便捎来几只龙虾,当时的龙虾是放在透明的罐头瓶里,由于稀奇,当着宠物饲养,所以把龙虾又称着“南京虾”。也不知是谁不小心,也许是罐头瓶空间太狭窄,有几只龙虾溜走了,竟漫无边际地繁殖开来,到了90年代初,龙虾在灌云繁殖到了鼎盛时期,河里面,沟渠里,比比皆是。一开始,人们对龙虾不敢食用,有传言说,吃了龙虾会致癌,以至无人敢抓捕,任其滋生漫延。

  龙虾多了,人们的烦恼接踵而至,有人担心龙虾会传染细菌,危害人的身体,有人担心龙虾会毁坏农田,影响粮食的产量,还有更耸人听闻的,某某地方的一个水坝,因龙虾掘窟,导致大坝抉口,引发水患等。一时间,龙虾成了过街的老鼠,先株之而后快。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大胆吃螃蟹,把龙虾弄上了餐桌。小时候,我特别喜爱抓龙虾,如有空闲,总是提着一个“蛇皮”袋,扛着小揪,到田野里去抓龙虾。那时龙虾由于特多,非常好抓,春天里主要是靠锹来挖,在沟边如发现龙虾窟,两、三锹下去就发现了龙虾。夏天是龙虾最活跃的季节,清晨,走在小河边,你会发现一只只龙虾爬在浮草上或芦苇根上,伸出一双红红的、威武的“大剪刀”,挺霸气的。随着人的脚步声过后,它们会慌不择路地逃窜,一阵阵“唰唰”落水声,顿时没了踪影。雷阵雨过后,在淌水口处、稻田里,随手可拾,如果你来的早,不肖一个时辰,就可轻而易举地抓到10多斤。

龙虾起初没处卖,抓回家后,我们通常是煮着吃,说白了,就是把龙虾洗一洗,倒在锅里,加满水,随着灶里的柴火越来越旺,龙虾在锅里挣扎着,有时担心龙虾会爬出来,还在锅盖上放一块砖头压着。不一会,锅里面的水渐渐发出沸腾声,龙虾也没了气息。半个时候后,揭开锅盖,“哇”,锅里红彤彤的一片,让人垂涎欲滴。此时,再向锅里撒点盐,就开吃了。那时,我们对龙虾的吃法非常简单,也没有什么佐料,但大家却吃的很新鲜、过瘾。

后来,由于吃龙虾的人多起来,龙虾逐渐有了市场,但起初价格并不贵,每斤也就在3-4角钱。我们在抓到龙虾后,剔除死亡的,一般都拿去出售。收购龙虾的人通常都到我们的村里或在田头,抓到龙虾马上就可联系到收购人,是绝对不愁销路的。有时,我们几个小伙伴正在沟时抓时,收购的人已坐在岸上守候着,当我们把鲜活乱动的龙虾换成花花绿绿的钞票时,几个满脸是泥巴的小家伙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渐渐地,抓龙虾成了我们的一项主要经济来源,特别是暑假里,几乎是天天抓龙虾,除了平时的零花钱,甚至开学时的书本费也是靠龙虾换取的。再后来,龙虾的市场又得到进一步的拓展,8角一斤、1.5元一斤、2元多一斤,价格也在不停地飚升。价格上来了,抓捕的人多了,龙虾却越来越少了。

到了年左右,龙虾似乎在一夜之间成了奢侈品,乡下人抓到龙虾一个也舍不得吃,因为在餐馆里的龙虾价格不扉,一盘正宗的“盱眙十三香龙虾”,只有招待贵宾时才能出手,让人小噱不得,甚至产生了“龙虾文化”。

  我在进单位之前,曾经还专业抓过几年龙虾,依靠龙虾收入贴补家用,现在,仍有同事戏谑我,说我是抓龙虾出道的,呵呵。

龙虾成为一道美菜,但由于人们的狂捕滥捉,龙虾的数量日渐减少。特别是近年来,一些不法之徒采取药捕等不择手段,使龙虾遭受灭顶之灾,如今,在田间、沟渠已难觅龙虾的踪迹,我们能吃到的龙虾主要是靠养殖或外地调拨过来的。

  田间的龙虾没了,我也委实感到震惊,如果有那么的一天,我失业后回到乡下,还能靠抓龙虾来维持生活吗?看来,保护环境、保护生态平衡,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值得认真思考的话题。

人在旅途

青岛遇美女

青岛,给我留下的印象是美丽的,但在青岛能够遇上一位美女更是一件快事,如果说这位美女能够赏识你的行为,岂不感到由衷的欣慰。

坐上大巴,从连云港出发,驶上高速,不到4个小时的行程,这位东方丽女就出现在你的眼帘中,放眼望去,绿海蓝天,在山水相接的地方,高楼耸立,一座座具有特色的建筑把海中城市点缀得多姿多彩,把青岛装扮得就像镶嵌在黄海岸线上的一颗明珠。大海的赐予是丰厚的,青岛的魅力之所在,与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游览的第一站是栈桥,栈桥可以称得上是青岛的象征,据导游介绍,栈桥始建于年,原是渔船泊岸的码头,后经清朝政府、中华民国多次维修扩建,现桥长米、宽8米,成为人们看海赏景的理想去处。站在栈桥上,四周碧波万顷,澎湃回澜,如亲临其境,撩拨着人们探奇揽胜的心情,还真的能产生宠辱皆忘、心旷神怡之感。

眼前的景致,让我目不睱接,手中的相机派上用场,快门在“喀嚓喀嚓”地响着,一幅幅美图丽景瞬间转化为我的作品。这时,一位穿红衣的女孩出现在我相机的取景框内。这名女孩也是位游客,是在这里拍照留念的,我随即按下快门,美女美丽的笑容定格在我的相机里。

我随机翻看图片,不觉被该女孩迷人的倩影,端庄的容态惊呆了,“真是太漂亮了”!我自言自语。“能把这张照片传给我吗?”想不到我的一次“偷拍”被发现了,那位女孩已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同样在观看我相机显示器。

“好啊!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地址?”“我现在就写给你。”说完,女孩拿出纸和笔,写下自己的“伊妹儿”和联系电话。

“回去后就发给你”,我承诺。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女孩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为兑现自己的承诺,从青岛回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从相机中把女孩的那张照片捡出来,然后按着地址给发过去。

两个小时后,我发现我的信箱里有了一条新邮件,原来是女孩的照片收到了!她在回执中说:“想不到这么快就收到了照片,真是出乎意料啊,能告诉我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吗?”

我通过邮件如实告诉她,我是一名普通的供电职员工。

“哦,原来如此,供电部门是最诚信的,供电部门的员工也是有诺必践,言而有信的,全国各地都是一个样!”

读罢女孩的邮件,我顿感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不觉为自己是一名供电员工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更为自己高效的办事风格而感动舒畅。

在青岛遇到美女是一件庆幸的事,但美女对供电职工的赞赏之语却深深地印在心中,让我明白什么叫诚实可信,什么叫宽厚待人。我恍然,原来每一名供电员工,其一言一行均代表着整个电力系统的形象呀!使我再一次审视自我,重新认识自己,在今后的工作中不敢懈怠,激励我踏实地做好每一件事,以普通供电员工的本质,服务好大众,服务好社会。

淌过女人河

结束对作家茅盾故居——浙江桐乡市乌镇老街的观光已是中午12时30分,导游小姐告诉我们,下一个景点是柳溪江,到中国最美丽的女人河上漂流。听说是女人河,大家的兴致一下子上来了,顾不得细品百年老镇的特色菜肴,蜻蜓点水般地用点饭,赶紧爬上车向女人河方向前进。

约莫过了1个小时,我们到了柳溪江,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连绵起伏的青峰,在错落有致,群山怀抱的中间,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象一根纯白的沙帷缠绕在岩石脚下,溪水轻轻撞击鹅卵石的响声,似少女在低声吟唱,游丝百转,若断若续。哇,这就是美丽的女人河!大家顿时欢呼起来。

导游小姐对女人河作了简单的描述。其实,女人河就是一个常年溪水不断的山峡,地处浙江省临安市昌化镇,在不知哪个朝代,这里曾聚集着一些风尘女子,常年在河边对着清沏的溪水梳妆涂脂而得名。

竹排漂流,是饱览女人河秀丽春色的最佳方式。一个竹排只能容8个人,为安全起见,每人还备有一件救身黄马夹,有人纳闷,溪水这么浅,有什么好担心的?撑筏的师傅说,去年夏天,就在这里有一个上海的游客掉下淹死了,听后,谁也不敢怠慢,认真系好救身服。竹排载着我们顺流而下,也许是久旱未雨,水面较窄,一块块大小不均的鹅卵石到处可见,俯手可拾,晶莹透亮。溪水清沏见底,游鱼历历可数。也许是见惯了喧闹的都市,也许是在办公室里呆的太久,如今,漂流在这美丽的女人河上,水是那么的柔,空气是那么的新,草是那么的青,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自然。和我同排的一名女同事伸手拂着清凉的溪水,情绪高涨,呼之即出,她真的想放声高吭了。

溪的两岸都是山峰,放眼望去,丛山迭岭,逶迤绵延。近处是断崖千尺,苍松瘦削,倚崖危立,作种种险怪形态,使人惊疑不安。看,山谷清溪犹如玉喷珠溅,听,滴水击石宛如轻拨琴弦。在溪的左岸,我们发现了一个用竹子做的小屋,问撑筏的师傅那是做什么的?他告诉我们,是“土匪”住的,我们顿时大惊失色,现在山里还有“土匪”?他笑了,这是景区专门设置的一个景点,由一个工作人员扮成土匪,当游人到来时,大吼一声吓唬游客,给游人一个刺激。然而,由于我们来的偏迟,“土匪”早就下班了,可惜我们不能虚惊一场了。

就在大家尽性地漂流时,排突然停住了,原来此处属于浅滩,竹排前行受阻,不用担心,前面早就一只机动船在等我们,这是旅游公司有备而来,将竹筏一个一个连起来,挂在机动船的后面,继续前进,象龙舟一般。10分钟后,我们又改乘游艇,这也是在溪面上漂流最惊险的一刻。那江水的险急曲折、高山的环抱峥嵘,溪流撞击崖石的怒吼,艇在峡中转湾抹角不进则退的身姿,真叫人眼跳心惊而又眷恋不舍。

踏上归程,已是暮色降临,但大家情致未减。回眸女人河,水还是那么的蓝,两岸的山峰还是那么的绿,溪水依旧哗哗淌过,似乎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溪边,永远诉说着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西湖觅佳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意在苏州和杭州不仅景色迷人,而且风光秀丽,更是出才女佳人的地方,白娘子与许仙断桥相会、梁三伯与祝英台的生死之恋,都在人间留下千古绝唱,这些爱情故事均发生在杭州,与西湖有关,说明西湖自古出美女。最近,本人到杭州西湖一游,原想见几个美女饱饱眼福,结果却大失所望

西湖在杭州城南,第一眼见到西湖,只觉得湖面很宽,湖水也不汹涌,远远望去只有微风下轻起的波澜,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金光。水拍击着湖岸,啪啪的水声让人感到颇有些气势。四周群山环抱,远山横黛。山都不高,但层层叠叠,有远有近,深深浅浅的绿使西湖也分出了层次,让人不能一眼看穿,更添一番含蓄悠远的风情。

 苏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栖霞岭下,全长近三公里,是北宋大诗人苏东坡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构筑而成。后人为了纪念苏东坡治理西湖的功绩,于是将它命名为苏堤。苏堤上有六座拱桥,自南向北依次命名为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和跨虹。长堤卧波,六桥起伏,夹岸杨柳如茵,沿途花木丛丛。漫步苏堤,沉醉于湖山胜景,仿佛置身于人间四月天,即使不能亲历“烟柳幕桃花,红玉沉秋水”的苏堤春晓,也不枉今朝。

顺着白堤前行,跨过锦带桥,便到了当年许仙和白娘子初定情缘的地方——断桥。远望断桥,与一般的石拱桥无异。我在上面来回穿梭了多次,仔仔细细地查看光秃秃的桥身,希图从中搜寻到些许的神秘,结果什么“断桥”二字都没看到,心里甚是失落。于是怀疑“断桥残雪”是否名副其实,即使是夜晚,恐怕我也无法消受“高柳荫长堤,疏疏漏残月”的胜景。走到这里,西湖内景已尽入眼目。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感在心中滋长,不敢再去追寻传说中的胜景了。有人说,文人很善于编故事,若真如此,我宁愿永远在美丽的谎言中回味。收获了湖光山色,错失了纯真而神秘的期待,能守侯的只有愉情山水的心境。千万感慨间,我结束了西湖之旅。

所谓的“三坛“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景致,就三个石塔一样的矗立在水面,但却引来游人争相拍照留念,我们团队一行20余人找好角度,大家或蹲或立,准备拍张团体照,并有人一再要求,必须把三坛作为背景,也可难道担当“摄影师”的我,因三坛并不起眼,从相机的取景框根本看不出特色,最后,我换了多个角度,拍了多张,只能草草了事。 然而,导游小姐还是一味强调“三坛印月”是多么多么的美,不过要到了晚上才能欣赏得到。听说八月十五的夜里,要在石塔的中间点起灯,灯光从圆圆的石孔中投出,和月影一起,在波光上荡漾。那时有歌声的,吴侬软语轻哼出“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不知可有文士吟诗做赋,曲水流觞吗?我在想苏子和柳永,他们想必极爱西湖的。不过这种意境我们在白天是无法如愿了。

来到西湖,闭月羞花的美女没有看到,却发现多处错别字,如“苏堤”的“堤”写成“提”,“三坛映月”的“映”字写成“印”,这并不是古时人学识浅薄,而是故意造悬,据说这些题名均出自清朝康熙帝之手,也是当朝天子以不同的书写方式体现与凡人不同而已。

西湖的美女哪去了?我们所见到的女子也都是姿色平平。导游看出我心中的质疑,如数家珍地说:你们现在看到的女孩子都是游客,一般不是不本地人,只有到了晚上,真正的“绝世佳人”才能见,噢,原来这西湖美女如同“三坛印月”,看来是朦胧、飘渺、而又捉摸不定。只能借助月色,才能领略到其中正面目。

西湖匆匆一游,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感在心中滋长,心里记挂着白娘子,历经数百年,不知同许仙的姻缘是否幸福美满。还有一代才女苏小小是不是仍然站在西泠桥头,望穿秋水地地等待有情人的归来?

在报社实习的日子里

不久前,本人受市公司新闻中心的委派,到江苏电力报社实习培训,在南京仅有月余,但有很多事情让人感怀,至今想起,依然是记忆犹新。,

(一)孤寂

  早上从灌云乘座大巴向南京出发,中午12时即到达,顾不上吃饭,径自来到省公司,门卫拦住“严加盘问”,我用生硬的“灌云普通话”说了来意,也许他根本没有听懂我的话,就是不让进,最后只好拨通了报社华胜强主任的电话,才默许。到了四楼,见到华主任,一番热情后,把我领到一间办公室,指着一张办公桌说,你今后就在这里办公,具体事情由编辑小孙安排,宾馆已联系好了,在华能苑,你过一阵去登记一下就行。

  至此,我就开始了编辑生活。其实,江苏电力报社对我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很早就给它投过稿,编辑虽然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每一位编辑认真、负责的精神,其它媒体是不能比的。

  我尽管已是“奔四”的人,但到陌生的环境,还是显得有些拘谨,不敢乱讲话,最主要原因是担心自己一口流利的“灌云话”,说出去人家听不懂,还会惹出笑话。

  白天,在办公室里编稿,晚上回到宾馆住宿。开始几天还可以,觉得一切很新鲜,可时间一长烦恼就随之而来,主要是感到孤寂。房间里孤身一人,陪伴我的是电脑和电视,在电脑上玩玩游戏、下下象棋,腻了,就看看电视。这样的生活确实十分枯燥,主要是缺少一个人来沟通。我发现,到了南京后,由于平时说话较少,甚至发现舌头都变得生硬了。

晚上下班,我突发奇想,买瓶酒、再搞点卤菜回去自斟自饮一番,找点乐趣,放松一下。回到宾馆,打开买回的鸡腿、鸭肝什么的,倒了一杯洒,喝起来。可不知为什么,酒到嘴里,一点儿心情也没有,菜也没了平时的口味,形如嚼蜡,食欲全无。

  一天晚上,我在我的QQ好友里发现市公司老耿在线,于是主动问好,他马上回话:问我在哪里,我答:在南京,住在华能苑宾馆,“哎呀,我现在也在南京,住在新纪元,”近在咫尺,却还不知晓,我真的犹如他乡遇故已的感觉,当得知他还没有吃饭时,我赶忙邀请他过来喝两杯。

  于是,我们在宾馆的餐厅里要了酒、点了菜,两人边吃边聊,没有了“普通话”的障碍,畅所欲言、海阔天空地瞎侃。十分亲切,无所顾忌。一瓶酒,你一杯我一杯,半个时辰就没了,菜,吃在嘴里也是格外地香。

  当我们都有几分醉意,分手时,还恋恋不舍,说了许多客套的话。我晕呼呼地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发现,那晚我睡的很舒畅,夜里还做了一个好梦。

(二)机遇

  从华能苑宾馆到省电力公司还有一段路,做公交不方便、打的费用又高,于是我都采用步行,一路都是小巷,七弯八拐,正好看看风景,倒也乐此不疲。到了陌生的地方,一切都带有新鲜感,我总不忘携上相机,随手着拍点美女、美景什么的,晚上发在我的QQ空间里,供好友欣赏。

  一天中午午休,不知咋的,竟睡过了头,醒来后,一看时间已是下午2时半,我连忙向报社赶去,走出大门,我才忘记相机没有带,“算了,不回去拿了!”

  途中必须经过南京大学的西校门,这里人流很多,还有不少小门市,小卖点,很是热闹。我每天经过这里,总要放慢脚步,甚至驻足看看。

  突然发现路边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大的是一位约50岁的男性,穿着很老旧,像是乡下人,小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子,七八岁的样子,活泼可爱,特别是小孩手里举着一个纸板做的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定睛一下,“乖乖,不得了!”当即吓出一身冷汗。牌子上写着“卖小孩”,下面的内容大致是小孩失去双亲,无能力抚养,自愿卖出,价格面议等。

  只听说在旧社会因受生活所迫,穷人家里曾发生过卖儿卖女,骨肉分离的悲剧,而如今在南京,这个集文明、法治、科技、进步与一体的现代城市,发生这种事情确实让人费解。

  我当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犯罪、不健康的行为,想用相机拍下来,然而,由于相机没带,当时急的我直跺脚,只好无奈地离开。

  到了报社,我把遇到的怪事讲给几位老师听,他们也不相信,说南京还会发生这等事,都说这是“新闻”。

  以后一连几天,我都不忘带相机,途经那个地方,总是左右瞅瞅,但却不见那一老一少的踪影。我后悔极了。

  一次和老耿见面,闲聊中又提到“卖小孩”的那件事,老耿也后悔不迭,“你要是把它拍下来,这张图片就玩大了,你很可能就一夜成名了!”

  有句俗话: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纳闷:平时相机带在身边时,这样的“重大新闻”为何不曾见到?这就是机遇吧,机遇总是发生在一瞬间,如果你抓不住,它就可能与你失之交臂,让你遗憾终身。

(三)乡音

灌云由于地外沿海,长期以来,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方言,“灌云话”纯属地方方言,对与外界人来说,即不好学又难懂、且难听。前几年外地一些大学生来灌云当村官,最头疼是就是“灌云话”,听说,政府部门曾对大学生村官下了一条死扛子,要想在灌云农村工作,必须要通过灌云方言这一关。

但,灌云话也是有优点的,比如,我们相互之间交流,却显得十分亲切而自然,你若到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只要他(她)是灌云人,那怕就是一张嘴,就能闻出灌云人的味着。

在南京的一个周末,闲着没事,到处转转。在一个岗亭处等红灯,不远处几名妇女在向警察问路,我发现,她们都是乡下人的装束,背着包袱,应该是进诚打工的,撇着普通话的口语问警察,“到中央门汽车站怎么走?”警察告诉她们,坐几路公交,到什么地方下车。但她们似乎没有听懂。这几名妇女放下身上的行李,凑在一起商议。忽然一个妇女说:“这个‘落头’真乱,坐“qi”(车)都不方便,你看这些人,把头都看的稀晕的。”

“咦,这不是灌云人吗?”于是我主动上前和她们搭讪,我话音一出口,她们也立马知道我是灌云人,问她们是那“搁”人,她们说:就住在大伊山跟前。还是灌云人和灌云人交流,语言之间没有鸿沟,她们见到我也显得特别亲热。我并且了解到,她们在南京打工的,今天准备乘车回灌云。我告诉她们,这里离中央门车站很近,不必坐公交,步行最多十分钟,并为她们指明了道路的方向。她们很感激。分手是,一位大姐说:“在这‘搁’点碰到小老弟,还是灌云人特性好,说话也听得懂。”

是啊,虽然灌云话不标准,有时在电视里听到像喝药一样难受,但要在外地,听到灌云话,就是遇到家乡的亲人了。

文学芳草

半夜偷菜

记得儿时的一个夜里,同小伙伴看完电影,顿觉腹内饥饿,时值秋后,于是,大家偷偷地摸进李大爹屋后的倭瓜地,拣了一条硕大的倭瓜,回家后用白开水煮熟吃,虽不味美,大伙却也吃得津津有味,化解了饥饿难忍之苦。这也许算是平生第一次“偷菜”吧!

然而,随着网络“偷菜”游戏的盛行,如今的“偷菜”不再是羞涩的,而是堂堂正正,脸不红,心不跳。

  不久前,经朋友介绍,我也玩了“QQ农场”游戏,加入了“种菜”队伍的行列。这就使我每天在打开电脑上网时,多了一份牵挂。晚上下班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进入我的农场,看看种的作物有没有遭到“小偷”的光顾,或看看有没有成熟的菜可以收取。顺便去好友们的农场转转,看看有没有杂草、害虫,要有,就帮着料理一下,地里的菜若成熟了,有时也动了“贼心”,顺手牵羊地带回些,这就是“偷菜”。当然,我地里的农活好友们也经常来帮着干,成熟的果实有时也让好友们随便拿。到目前,我种过的菜有:白菜土豆胡萝卜,小麦水稻老玉米,茄子辣椒小豌豆,南瓜黄瓜西红柿,草莓橙子大仙桃,苹果香蕉紫葡萄。“种菜”,确实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和色彩。

然而,有时也发生头痛的事,就是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他人偷了个尽光,真是又狠又急,想去报复一下,浏览一下又无处可偷。

  一天深夜,没有一丝睡意,起身打开电脑进入“农场”,我顿觉眼睛一亮,发现好几个好友的菜地里“硕果累累”,别人能偷我,我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秋风扫绿叶,看着自己的经验值和金币在直线上升,心中一阵狂喜。

  尝到甜头的我,一发不可收,每每在夜深人静时悄悄起身,肆无忌弹地干起“偷菜”的行当。时间一长,好友们也精灵了,怕我这个“夜猫子”,不让成熟的菜过夜,提前收取了,害得我起了几个半夜,一无所获。

  一天夜里,我又扑了个空,好友的菜田里光秃秃,心里失望极了,不死心,又打开“家人”一栏看看,发现儿子的菜田里“西红柿”均熟透了,十分惹人。偷,还是不偷?心中一阵矛盾,反正儿子上学住校不在家,最后还是忍不住下了手。

  不巧,第二天晚上是周末,儿子放学回到家,照例打开电脑看看“农场”。突然大声嚷起来,“是谁偷了我的菜?你看我的级数这么低,分值这么少,还来偷,真是缺德!”

  听到儿子的埋怨声,我顿感脸在出火,羞愧、自责、内疚,萦绕在心中,不知是啥滋味。

  “偷菜”,让我“六亲不认”,“偷菜”让我满足了占有欲。细细一想,又觉得愧对自己,你说半夜三更起床,图的是啥,所谓的“菜”还不都是虚拟的,偷来偷去,谁有损失了什么?今后还是少操这份心才是。

  最近听说,县兴云农业科技示范园为满足“网偷”者的需求,真的开辟了一片菜园,玩起了“偷菜”的真实版,只要每月支付一定的租金,你可拥有自己的一块菜园,菜园由工作人员为你管理,你可以安排时间去看看,顺便动手采摘果实,还可到他人的菜园里去“偷”,值得注意的是,所偷的果实你一个不能带走,全部归物主所有,能带走的不过是那份心情和乐趣罢了。

上网不聊天

  有朋友告诉我,在网上交朋友很容易,海阔天空,云山雾罩,什么话都能说,无所顾忌,而且还可以“谈情说爱”,凭你的打字功夫和文字表达能力,说不准可以在网上“恋”一个。

  也许是经不住朋友的怂恿和情感的诱惑,马上跟着他涉入网吧,朋友帮我注了QQ号,转眼间,我以“情义无价”的名字出现在聊天室。

  很快,一个“用心表白”的女孩进入我的视线,我主动找她聊,吹嘘自己是一个企业的科长,收入颇丰,感情丰富,谎称与老婆的感情一直不好。看得出“用心表白”也是一个比较直爽的女孩,她告诉我她是一名小学教师,今年30岁,一个女儿已上小学二年级。于是,我们从各自的兴趣爱好展开,畅所欲言,几个回合,俨然成了想见恨晚的老朋友。

  一连几个晚上,我频频点击“用心表白”,聊天话题无非是工作和业余生活上的事,可时间长了,觉得光说这些有点平淡无味,于是,拐弯抹角表白了自己的诚意,流露了对她的爱慕之心,最后直言不讳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眼。

  起初,“用心表白”吞吞吐吐,闪烁其词,越是这样,我越是穷追不舍。恐怕是我的攻势太猛,她默许了,同意聊聊看。

  以后,我们的话题显山露水,从工作上直接转到情感生活上,我欣喜若狂,真的想不到,40岁的人又交上桃花运,有点飘飘然。

  令我想不到的,这种事情一发而不可收。后来,我发现“用心表白”不再羞羞答答,言词逾来逾热,我的出发点不过是开开心,闹着玩的,她是不是认真了?我害怕起来。

  “你嫁给我,你的老公怎么办?”我问“用心表白”。

  “我可以离婚呀,你也可以离……”“用心表白”回复语气轻松。

  “你的工作?”

  “到你哪里,你帮我重新安排。”

  “那……,你的孩子?

  “带过去呀!”

   ……

我坐在电脑前愣了半天,庆幸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地址和单位,接下来是退出、关机,疾步离开网吧。

  网络是虚幻的,飘渺的,真的让人捉摸不透。我不想因为自己投下一块石子,而搅乱我心中那片平静的湖水,我不想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带来身心的折磨,我需要一个安定的生活空间,需要一个和谐的工作环境,更需要一个轻松的自我。

我痛下决心:以后少上网,上网不聊天。

灌云豆丹

  进入秋天,当田间的大豆枝叶茂盛时,你到灌云的餐馆用餐,会看到一个特殊的菜名——“灌云豆丹”。

  豆丹是什么?有远方的朋友来,见餐桌上那道色香味形俱奇的菜,总会止不住地问。从主人开始,所有的陪客都乐于把豆丹尽量分装到客人的碗里,剩下的瓜、菜之类配料则留给自己。尝过豆丹的客人有的说是海味,他们知道灌云临海;有的说是山珍,吃在嘴里爽而不腻。对没有亲口尝过豆丹的人,用世上所有的美食来作比,都无法解释清楚它独特的口感和滋味,因为豆丹就是豆丹,其它什么都不是。

  灌云人比较通行的一种解释是:豆丹是吃叶绿素、喝花露水生长的高营养、无污染的动物。有人甚至还会用经验之谈把它的功能渲染一番:美容、壮阳、健胃、防癌。有位朋友说得更好:不要问它是什么,好吃是真。

  豆丹学名叫豆天蛾,说白了,就是生长在大豆叶面上的一种昆虫。素有大豆之乡美誉的灌云,不仅盛产优质大豆,还盛产豆丹。以前,农田不施农药,田间豆丹成灾,无奈之下,老老少少只好下田抓豆丹除害。后来,见豆丹专吃豆叶,个大体圆,觉得可惜,不如拿回家食用。一位上个世纪60年代从苏南来的县委副书记,是当时“大干部”中最先吃豆丹的人。在豆丹不入席的年代,秘书常需向客人解释:治胃病有特效。“文革”中,千万名下放大军入乡随俗吃起了豆丹,有人甚至吃出“瘾”来。渐渐地,专程来灌云品食豆丹这“一绝”的人络绎不绝,上世纪90年代后的礼尚往来中,豆丹成为客人预订的珍贵礼品。这20年间,豆丹的身价提高了整整一百倍!如今,灌云的寻常人家想吃一顿豆丹,得下大决心才“奢侈”一回。

  曾有外地朋友见豆丹味美,捎些回家烹制,却怎么也吃不出“灌云豆丹”的口感来。原来,正宗的“灌云豆丹”非用灌云的水烹制不可,这就是所谓的地方特色吧。

陈忠财

情感沂河淌

  “百里河床天然绿,万群禽畜草上欢”。一踏入沂河淌,你便能看到一座座牧民搭建的畜棚,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牧草和白帆点点的鹅群,便会让你融入到大自然中,顿感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一首动听的赞歌回荡在一片绿草如茵的田野上。   

沂河淌,我为你放歌。一年四季,风景怡人。阳光明媚,百花争艳的春天,踏青的青年小伙牵着腼腆的姑娘,在你的身边窃窃私语,道不完的情,说不完的爱,情意绵绵,绵绵情意,你就像那《天仙配》中的老槐树,给他们牵起了红线,当上了媒婆,促成了一双美满姻缘。

骄阳似火,赤日炎炎的夏天,瞬息万变的气候,时而滂沱倾泻,时而雷电交加,你默默地承受“非人”的折磨,汪洋如海,浩浩荡荡的洪水如千军万马,你用宽广的胸怀,你以宽厚的海量,任尔肆虐,我自岿然不动。

那一对充满浪漫诗意的情侣,乘上一叶小舟,调侃多情的话,甜言蜜语,卿卿我我,忘记了小舟在淌心无休止的飘荡。

天高云淡,硕果累累的秋天,你洗净了身躯,挽留住洪水过后的肥沃贮藏,你更加丰满,富裕的风从你身旁拂过,洒下一串串丰收的话语。成群的白鹅嬉笑追逐,向天欢唱,唱不完的是人间幸福美景。

勤劳的人们在你的脊梁上耕耘,播下丰收的希望,撒下了富裕的理想。

冬日的你,分外妖娆,你披着银色的纱衣,随风而舞,犹如一个乐于施爱的天使,在静静地守候着人们的安宁,荷护着两岸村民的幸福安康。

沂河淌,你造福于民,你无私奉献,你有取之不尽,挖掘不完的宝藏,你用丰甜的乳汁养育了世代子孙,我愿为你尽情歌唱。

一封编辑来信

在我的书橱内,至今还珍藏着一封来自连云港广播电台编辑的来信。每当捧读,在我心中总会激起不息的波澜,就像一张张既陌生而又诚挚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催促我奋进,激励我去勤奋工作。

这封编辑来信寄至日期是年10月16日,那一年,我高考落榜后,回乡务农,一度消沉的我,唯有收音机成为我的亲密伙伴。那时候,由于收音机性能差,信号又不好,在我收听的频率中,只有市广播电台的清晰度最高。每天早晨,伴随着开始曲,听着美妙的旋律,我便步入了一天全新的生活。我爱听《听众点播》,听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但最喜受的还是《连云港新闻》,因为在这里,我不但能获悉港城的最新时事动态,更能感受到家乡快捷发展的脚步声。由此我也从电波中熟悉了田方、杨帆等一些播音员。

我在中学时作文成绩很好,也许是因为经常收听电台节目的缘故,突然萌发了给电台投稿的欲望。但是,如何写,写什么,怎样才能在电台发表却成了难题。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电台编辑写了一封信,倾诉自己想写新闻的想法和求助的愿望。然而,做梦也没想到,时隔两个星期,我真的收到了编辑部的来信。我激动地拆开信封,信是用圆珠笔书写的,笔迹工整而流畅。信上说:陈忠财同志你好,你想给电台写稿,我们非常欢迎,至于怎么写,你首先要读些新闻写作业务书籍,平时多听广播,多看报纸,自己多练习,你会慢慢掌握写稿技巧……。编辑老师在信的最后还鼓励我:实践出真知,通过你的不懈努力,你一定会写出好稿,走上成功之路。

编辑老师这封充满热情洋溢的来信,让我百感交集,一句“实践出真知”和“走上成功之路”,让我心热血涌,激情满怀。是啊,“事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真的迷上了新闻写作,当结束一天紧张的劳作之后,静静地坐下来,聆听收音机,辅开稿纸,白日的劳累,生活的烦恼顿时云消雾散。

每当我写稿的热情有点削减时,编辑的来信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鞭策着,让我不敢懈怠,继续笔耕下去。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我的勤学苦练,写作水平明显提高,一年后,我的新闻稿件终于在市电台播出,接着,市报也发表了我的文章。

随着稿件在各级媒体相继播发,我的知名度也随之提高,年2月,我被破格抽调到灌云县供电局工作,从事新闻报道业务,从一名农村青年由此迈入了供电企业的大门。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一眨眼20多年过去了。期间,尽管工作几经变动,但我仍然坚持笔耕不辍,收听市台节目从未间隔。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深深地明白,因为是一封编辑来信让我找准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使我步入人生的成功之路,从此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如今,我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见到这位给我复信,但又不曾相识的编辑老师,真想当面说一声:谢谢您!

微型小说

老宅

李奶奶的家住在村子的最后边,两家土墙屋,上边苫着老红瓦,门朝东,门前一条弯曲的小路通向农田。

  李奶奶今年已80多岁,老伴在20年前就过世了,几个子女都有出息,又的在城里买了房子,又的在紧靠路边的地方建了新房,图的是交通方便。

儿女们早就劝李奶奶搬出,放弃那个老宅。可不知为啥,嘴皮磨破了,老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原先,李奶奶的老宅周围还住着几户人家,可因为出行困难,几年不到,都相继搬走了。李奶奶的两间房子既矮又旧,四周的土都被砖厂拉走烧砖了,唯有李奶奶的房子孤苦伶仃地竖在那里,不知道的人还认为是城里拆迁后留下的“丁子户”。

老人为啥不同意搬出?舍不得那两间土坏子?一直成为儿女们心中不解的结。随着老人的年纪越来越大,儿女更不放心了,担心老人如果突然有一天撒手辞世,还没人发现呢,说不准弄个不孝之嫌。

于是,儿女们轮番上门做工作,劝老人搬走。期间,小儿子还强行将老人拉到城里居住,可没过两天,老人就不辞而别,又回到了老宅。生气之下,儿女们要拆掉老宅,断了老人的念头。老人急了,扬言:谁来拆,就和谁拼命。

老人依旧呆在老宅里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有一天,老人的身体扛不住了,到了弥留之际,儿女们都围在跟前。

  老人硬咽地说,你们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拆除老宅?其实,我是为你阴间的老爸守着,老宅欲要拆掉了,我担心你爸回家不识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相亲趣事两章(小小说)

(一)11点60分

  天刚蒙蒙亮,大妈就踩着露水到生产队长家为大勇请了半天假。在吃大锅饭、挣工分的年代里,一个壮劳动力是不能随意外走的。回来后,大妈又喜滋滋地为大勇打点收拾,自行车是借来的,大勇身上的“白的确良”衬衫也是借来的,又为大勇腕上借了一块手表。

  今天是大勇相亲的日子。

  大妈说:眼下,大姑娘最喜爱小伙子有文化,没文化也要装出像有文化的模样,没有喝过墨水也要像喝过墨水似的。就这样,一块“钟山”表戴在大勇的手腕上,一支锃亮的“英雄”钢笔插在上衣口袋上。

  到了女方家,女方父母首先问话,如:令尊身体如何?小伙子贵庚多少?早有准备的大勇对答如流。时间在闲聊中不经意地打发了,天已将晌,女方母亲准备做饭,不知时间几时,一眼瞥见大勇腕上的手表。

  “现在几点了?”

  大勇抬起手腕,可表是借来的,哪里认识?但他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瞅了瞅表,煞有介事地答道:11点。

  又约过了一个时辰,饭好,女方的母亲问:现在几点了?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没有?

  “现在正是11点60分,是到吃中饭的时候了。”大勇仔细地数了表上的格子,认真地答道。

  大勇婚后数年,还有提起这件事,现在仍有人叫他绰号:“11点60分。”

(二)左右不是

  在生产队“大呼隆”时期,生产条件极差,家家穷得叮当响,大家整天都是饿着肚子干活。柱子在第一次相亲时吃了顿饱饭。柱子二十好几还没有讨上老婆,母亲急坏了,好不容易为他说了门亲事,但要到女方家吃顿饭,顺便让女方父母瞧瞧。

  中午吃饭时,吃惯了山芋、窝头的柱子,那见过白花花的米饭,当场馋得流口水,客套话一句没有,一碗米饭三口两口扒个净光。第二碗上来,一眨眼功夫又是碗底朝上。

  饭后,柱子听到女方父母在里屋里小声嘀咕:“看他这么能吃,以后俺家闺女嫁给他,做点饭,还能轮到闺女上口?……”

  柱子愣住了,亲事也吹了。

  第二次相亲,柱子吃一堑,长一智。在女方家吃中饭时,面对白花花的米饭,先把口水咽进肚里,任凭人家怎么客气,柱子仅是吃了一小碗,就放下碗筷,连连说:“饱了,饱了,再吃就撑坏了。”

  饭后,柱子听到两位老人在里屋嘀咕:“看他个头挺大的,可一顿饭竟吃了这点儿,能干活吗?是不是有啥毛病?女儿嫁给他,能有好日子过?……”

  柱子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以后他再也没有第三次相亲的机会。

激情难抑荡气回肠

—析毛泽东六言诗《给彭德怀同志》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这首六言诗,是毛泽东写于年10月,当时红军陕甘支队翻过六盘山,到达陕北的吴集镇,敌人为阻止我红军前进,调集近万人企图把红军一口吃掉,彭德怀将军按照中央的指示,面对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情况,他运筹帷幄,抓住有利的地理特点,打响了吴集镇伏击战,最终歼敌一个团,俘敌约人,取得了伟大的胜利。闻此捷报传来,毛泽东乘兴提笔,写下此诗送给彭德怀。

捧读该诗,不觉令人思潮翻滚,荡气回肠,始终给人以激情高昂之感。六言诗是中国古代诗体的一种,全篇每句6个字,偶句押韵,首句不具一格,可押可不押。“山高路远坑深”,此句出自毛泽东拟写的关于打好吴集镇伏击战中的一份电报中的一句电文。运用“高”、“远”、“深”等字,不但是对陕北地形的一个生动描述,而且字字衬托出红军不怕翻山越岭,利用复杂的地形,与敌周旋,敢打硬仗的决心和大无畏的精神,可见用词之精炼、恰当、得体。第二句中的“大军”是指当时的红军,一个“大”字,反映出红军队伍的壮大,其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纵横”原来是指在空间平面上交错的样子,这里却用来形容红军用兵的潇洒自如,锐不可挡之势。“驰奔”这里用来形容红军的行动神速,一句中的应用两个形容词,更为准确地说明红军在党的领导下,是一支训练有术,用兵如神的队伍,每个词间无不体现出红军战士骁勇善战,坚不可摧的坚强意志。

此诗的题名为“给彭德怀同志”,前两句根本没有触及主题,而在第三句中,作者笔锋一转,来了一句反问,“谁敢横刀立马?”把通篇笔墨一下子集中到彭大将军身上,“谁敢”,意为有谁敢,哪个敢,“横刀立马”形容威猛过人的战将雄姿。把彭德怀同志超人的军事才能,过人的胆识以及非凡的大将风度,描绘的淋漓尽致,耐人寻味。读后,怎能不为大将军的威武而感到由衷的敬仰和肃然起敬。最后一句“唯我彭大将军”,是毛泽东对彭德怀同志善于用兵,足智多谋的肯定,同时也真实地再现了大将军的英雄气慨,此处为该诗的精华,尽管用词简朴,但却点到为止,达到画龙点晴的效果。

关于这首诗的最后一句,这里还记录着一段真实的故事。当时,毛泽东同志在写完该诗后,将诗稿特地托人转交给彭德怀,请彭提提看法。彭德怀收到诗后,非常高兴,但把最后一句“唯我彭大将军”改为“唯我英勇红军”,然后,又将原稿送还毛泽东。到了年8月中旬,彭德怀在指挥沙家店战役取得胜利后,参加了中央一次军事会议时,毛泽东又挥笔写下此诗送给彭,最后一句仍然是“唯我彭大将军”,可见大将军为人谦让,高风亮节,可敬可佩。

通读全诗,语言朴实,整洁,通俗易懂,无一孤癖生字,不愧出自一代伟人之手。而且在诗词结构上也十分紧凑,感染力强,朗朗上口,真可谓百读不厌,自今一直深为传诵,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堪称上乘之佳作。

.5.7来源:灌云街谈巷议,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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