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炳成活在我心里的大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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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我心里的大弟弟

文/胡炳成

今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吃早餐,猛然间又想起了故乡,那些如烟的往事在我脑海浮现。恍惚间,已经离开人世7年的大弟弟,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眼前:他一个人正在老家破败荒凉的院子里忙活着,清理杂物、收拾零乱的物件……

难道这是真的吗?!信仰唯物世界的我浑身打了一个颤。我问自己:亡人可以复活吗?如果弟弟真的能活过来,我立马买一头他喜欢的骡子,让死寂多年的院子重新恢复人欢马叫的场景;如果弟弟能活过来,我出钱要把已经住了四代人的房子推倒,重新盖起新砖新瓦的房,让院子亮起来;如果弟弟能活过来,我要带着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白日做梦一场空。当我从梦幻中惊醒过来后,已是泪流满面。此时,我真想大哭一场,用泪水冲走自己对大弟弟的无尽思念,用哭声诉说他苦难的一生。

大弟弟生于甲午年八月初三,他的奶名本来叫堂胜,让我祖母叫成了胜儿,从此家里的人都叫他“胜儿”。后来起了大名,老家叫官名,叫“炳辉”。这个名字,只有户口簿和身份证上使用,除此之外,乡里乡亲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

大弟弟小我5岁,他和我一起长大。因为家里穷,只能供给我这个老大念书,却让弟弟给生产队去放羊,以帮助大人给家里挣工分。就这样,弟弟和羊群作伴,行走在沟岔、野屲、地埂上,一年又一年。

有一年,秋雨绵绵,道路泥泞,而生产队上百只的一大群羊,却一天不能缺的要去放牧。一个阴雨天,弟弟在湿滑的地埂上掉了下去,摔断了左大腿。被人背到家里后,一位热心的亲戚,用白酒灌醉了弟弟,乘其不省人事时,实施了接骨手术。弟弟躺在炕上一个月的时间,仍然疼痛难忍,家里只好去郭嘉请来当地有名的祖传接骨匠宋先生。当宋先生打开弟弟腿上厚厚的包扎时,才发现非但骨头没有接上,而且伤口周围的肌肉已经萎缩溃烂!在沒有任何止痛和麻醉的情况下,接骨先生朝着弟弟骨折的大腿猛踩一脚,只听“咔嚓”一声,痛得可怜的弟弟立刻昏了过去!

人在苦难中,头脑更清醒。小小年纪的弟弟,在经受了人生的第一次身体磨难后问母亲:为什么让哥哥念书,而让我去放羊?

经过母亲同嗜生产队工分如命的父亲据理力争,弟弟从此放下了赶羊鞭,十二三岁的他终于第一次走进了学堂。弟弟非常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读书很用功。第一年一年级,第二年三年级,第三年五年级,……高中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和同学们处在同一个年龄段了。我知道,他不仅仅是天资聪颖,而是在暗暗发奋苦读,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包产到户”绊住了弟弟的手脚。他高中毕业,正在跃跃欲试考大学时,家里分得了土地,父亲患病在身,一家子老小的指望聚焦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大学成了泡影,弟弟却被农村这块土地缠上了。党组织看上了他,他成为了共产党员;大队党支部书记的位置,让给了他;全县农村积极分子参加社教工作,钟情于他,选拔他成为其队员。一家人正奔走在充满希望和曙光的路上时,当了几十年生产队长的父亲却撒手人寰。从此,弟弟被牢牢地拴在了家里的二亩地里,成了一家人的顶梁柱。他死心塌地扑在承包土地上,成了一个有文化的庄农人。弟弟夫妇二人,夫唱妇随,用辛劳和汗水,供给年幼的妹妹和小弟弟上学,抚养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孝敬年迈的奶奶替父亲尽孝道,为我可怜的母亲分忧解愁。日子过得虽然不怎么富足,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常常引得弟弟哼着没有词的小调儿,不知疲倦地忙里忙外。

时运不济也就罢了,难道命途多舛也属于我的弟弟吗!那年夏天的一个早上,就在弟弟刚出家门走在送肥的路上时,被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惊呆了。弟弟摔掉肩头的担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家里时,患难与共的妻子已经倒在母亲的怀里,连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走上了不归路!瞅着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年迈母亲,听着抱养来的一岁多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弟弟只有把泪水往肚子里面咽。

失去左膀右臂的爱妻时,大弟弟还不到40岁!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对母亲的精神打击是毁灭性的,一生刚强勤劳的她从此身体每况愈下。但她不忍心把残缺的家丢给弟弟一个人,她使出浑身解数,为一岁多的孙女当起了“妈”,为两个上学住校的孙子烙好馍擀好面,为儿子做好热汤热饭,直到她拖着半瘫痪的身体无法行走时,仍在家里哪怕爬着走,也一刻没有闲着。在外工作的我和妹妹、小弟弟,每到家里看望老妈妈时,难过得让人不忍目睹,但为了各自的生计,无比自私地把一切困难都甩给了大弟弟。

妈妈瘫痪在炕上好几年,除了大弟弟照顾,我们几个都像走亲戚似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打住功夫,替他伺候上几个月。弟弟走出家门,几十亩地等着他耕作,上百棵果树等着他务作;走进家门,老妈妈盼着他翻身服药喂饭,锅碗瓢盆瞅着他烧水做饭。从烧添炕,到为妈妈端屎倒尿,大弟弟披星戴月,日以继夜地操劳着。妈妈瘫痪睡在土炕上几年时间,身上从来沒有被压烂生过疮,这都是大弟弟的功劳!

大弟弟一生几乎没有离开过生他养他的那座大山和那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只是为了亲情往来,他曾去过妹妹和小弟居住的白银,来过我生活的天水,每每都是当天来当天回,因为家离不开他,他离不开家。

弟弟虽然未出过远门,未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但他心里比周游过世界的人还亮堂。他身处偏僻的陋室,却喜欢通过电视收看新闻,对党的政策了如指掌,对党忠心耿耿,对党的惠民惠农政策感恩不尽。每次回家,轮不上我这个给领导讲理论讲政策的哥哥给他讲,只能听他从内心深处发出对党的政策的赞美和颂扬,对基层一些公务人员背离中央精神为非作歹行为的愤慨和不屑。我常常反问自己,为什么我对党的感情没有他深,对党的政策的理解没有他透?每次听弟弟一席话,对我是一次精神的洗礼,是一次灵魂的净化。

我曾经毫无避讳地说过,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大弟弟读的书没有我和小弟弟多,但他知书达礼,懂得的道理比我们多。他接人待物,他为人处事,在诸多方面,比我们几个都优秀。他大公少私,宽宏大量,与人为善,用一颗滚烫的心温暖人心,用至诚之心感化人心。由于他的善良,由于他对人没有戒备之心,曾经吃过不少亏,上过不少当,但他大度度人,从不同人结仇积怨。村里村外的男女老少,信任他,尊重他,每当有人解不开思想疙瘩,有人遇到了困难,都喜欢讲给他听,都愿意找他帮忙。

他乐于助人,可以把自己手里的活计放下,先去替别人干。他多年自费订阅甘肃农村报,对农业科技方面的知识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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