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某只小仙//
过●客
这是个感情故事,
但不是个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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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某只小仙
婚姻是什么?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答案也会不一样。
“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现在再来看这句话,觉得每个字都那么有道理。”你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到整点。
“我走了。”你提起包,从沙发上起身。
“做好决定了吗?”
两年了,他第一次在这间心理咨询室里开口,你每次造访,他都尽心尽职地扮演着助理的角色,不参与不引导,只听这间咨询室的正主与你谈话,尽管你和他都知道,这个诊疗医生说的只是一堆废话而已。
“许教授不妨问问自己啊。”
走出诊所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人所有的联系方式删除。
你很清楚,今后的生活里不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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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与许墨的相识还算是挺有戏剧性的。
医院做胃镜,护士先确认了家属已经到场,然后才叫你进的检查室,没想到前一个病人耽误了不少时间,等你做完的时候,你的家属却不见了,你看护士脸色阴郁,心知是自己不好,无痛胃镜须知上写得清清楚楚:全身麻醉需要家属陪护,你这位先生大概是忙于公事,赶不及时间先走了。
“抱歉...”你张口想解释,麻药的余韵袭来,你脚一软,控制不住往墙边倒。
“小心。”
有人能把你扶住是你万万没想到的,可你当时脑子不太清醒,抓着那人的胳膊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许...”头重得抬不起来,只听到护士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先回去吧,别让里面等急了。”
“那麻烦您了。”护士匆匆离开,只剩你混混沌沌地靠那堵人墙上。
“头晕吗,我扶你去坐吧。”你点了点头,任他把你安置到走廊的扶手椅上。
“别睡着,坚持一下,过会儿就好了。”头重得抬不起来,只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叫你保持清醒,也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感觉终于从脑海里渐渐散去。
你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有一条未读语音消息。
“亲爱的,我先走了,不然赶上早高峰,我会堵在半路上。”
你扯了扯嘴角。
眼神落到身边的白大褂上,你抬起头,总算看清楚刚才扶你一把的人样貌了。
“这位医生,谢谢你。”你礼貌道谢。
这人愣了一下,淡笑道:“举手之劳。”
等你拿到报告,看着单子上“浅表性胃炎”的字样,不禁笑了笑,这年头,是个人都有浅表性胃炎,医生给你开了点调理性胃药,就打发你回去了。
“需要帮忙吗?”
你没想到这个人还没走,赶忙推辞道,“不用啦,谢谢你,我拿完药就回家了。”
虽然还有点难受,不过缴费拿药应该没问题,你也不好意思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医生浪费时间陪你。
“做完麻醉需要家属陪护,你真的没问题吗?”
这人的眼神里写满了疑问,你只得开口道:“没关系,家里有人。”
事实上回家也是空无一人,医生让你中午吃点流食,你叫了份白粥外卖,随便吃了点就蒙头睡下去,虽说无痛胃镜做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被搅动过的胃始终隐隐作痛,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晚上你给先生看检测报告,他盯了好一会儿,久到你以为他会说出什么郑重其事的话来,然后你听到他评价了一句:“原来人的胃是这样的。”
“嗯。”你点点头。
“你说你也没什么大毛病,为什么老想吐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也想知道。
“今天这个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压力大导致的。”
你先生看了你一眼,习惯性摸摸你的头,关爱地安慰道:“工作虽然忙,不过你那环境好,也没什么糟心事,家里又不需要你做家务什么的,按说你不该有压力啊。”
你想想他说的还真没毛病,笑着应和道:“肠胃科医生看不出毛病就推给精神科呗,没什么大不了,以后三餐注意点就没事了。”
第二天你起了个大早,跟先生说要提前去单位开会,医院挂了个电话,约好了心理咨询的专家门诊,其实之前你也看了不少私人心理咨询室的介绍,想来想医院看一看比较靠谱,偏偏这个医生的号特别难约,你前前后后打过好几次电话才约上。
这种级别的专家,总能一步到位吧,你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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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推门走进诊室,沙发里坐着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大爷,应该就是你预约的那位心理咨询专家,诊疗费半小时,不延时,分秒必争。
你直接坐到隔壁的沙发上,简单向他打了个招呼。
“先跟您说明,那位是我的助理,全程只带耳朵听,不参与咨询,也请放心,他不会把我们之间的对话以任何形式泄露出去。”
若不是老医生指了指墙边,你根本没发现这房间里还有个人。
只是见到电脑桌后的那张脸,你竟觉得不可思议,有这么巧合吗?
跨门类,医院,碰到同一个医生。
那人只是朝你笑了笑。
“那我们开始吧。”老医生拉回你的注意力,“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其实你的目的很简单,长期呕吐严重影响了你的胃口,如果不是生理原因,那就无法排除心理原因。
“我想测一下自己有没有得抑郁症。”时间紧迫,你并不想绕弯,“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吃完东西就恶心反胃,甚至呕吐。之前我去查了胃,没有太大问题,医生认为心理压力大也会导致这样的症状,所以我就来了。”
“如果长期处于抑郁状态,的确有可能产生这样的反应。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愿意告诉我,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困难,导致你心情不好呢。”
“我还以为,做个检测就行了。“你笑了笑,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话。
“对症下药,总得先找到症结,做检测固然重要,但不是所有的抑郁情绪都会上升到抑郁症。”虽然老医生说得有道理,但你并没有做好向陌生人吐露心扉的准备,哪怕这个人是心理医生。
还剩二十分钟。
你看着手机早已暗下去的屏幕,淡淡说了句:“困难没有,只是有点累而已,婚姻方面。”
职业习惯使然,避重就轻对你来说很容易,寥寥几句也足以勾勒出一个总体还算不错但少了点什么的丈夫形象。
“他这两年,玩游戏太厉害了,怎么说都没用,让我很心累。”挑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也无妨。
“冒昧问一句,你们有孩子吗?”老医生突然问道。
“没有。”
“打算生吗?”
你摇头。
“你知道,什么是最稳固的形状吗?”
你不太清楚他的意思。
“三角形。”他笑眯眯地解释道,“感情是很脆弱的,单线关系很容易从中间断裂,但是多一个支点,会让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稳定。”
所以这年头连心理医生都开始催生了?你皱了皱眉头。
“我不认为孩子是稳固的支点。”你太清楚彼此的个性。
“不一定是孩子,共同的志趣爱好、目标方向都能成为支点。”
这样想来,这几年你们的确没有再找到别的共同点。
“你们结婚多久了?”老医生似乎找到突破口。
“领证的话五年,如果算上恋爱时间,十年了。”
“知根知底十年了,你身上不再有值得他去挖掘的新乐趣,他当然会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比如游戏。”
不得不说,这种残酷的分析确实有道理,身在局内总觉得是自己一味迁就,局外人一眼就明了,你低头笑了笑。
“您说的对,不过,我一直都对孩子没有好感,第三个支点,怕是很难立足了。”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了,如果你想扮演好妻子这个社会角色,那你还是要调整好心态,夫妻和男女朋友不一样,家庭关系更像是一种契约,双方都必须忍让妥协,甚至牺牲一部分利益,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妥协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底线,那放弃也是一种选择。但无论你选择哪条路,中间的过程势必会很辛苦,你可以来找我们,至少让自己好过些。”
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做到那个抑郁症的测试,心灵鸡汤倒是听了不少,虽说过程中老医生娓娓道来,态度好得像你亲爹,该结束的时候也绝不含糊,以至于你还没走出门,就听到医生问他的助理:“今天上午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虽然站在医生的角度这句话没问题,但你心里免不了起了些微妙的感觉,于是你回头,看了那位助理一眼。
只见他唇齿微动,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这是最后一位。”
“咔哒—”你拉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我…”后面的话被隔在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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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我送送你吧。”
你回头,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追上了你。
“医院服务这么贴心了么,”你开玩笑道,眼神瞥见他胸口的牌子,写着“许墨”两个字,“许医生太客气了,上次的事我也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
“胃好些了吗?”
“本来也没什么大毛病。”也许胃病也好,抑郁也好,都只是自己想得太严重而已。
“不要小看人的生理机能。”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他好像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该怎么接。
“刚刚在诊室,不是说许医生不参与咨询吗,现在是额外服务?”你走到大门口停下脚步。
“只是个人建议而已。”许墨笑容清浅,“今后,我们也未必有机会再见面了,不是吗?”
你干笑几声,他倒是看得清楚。
“我今天来,只是为了确诊。”
说实话,你不需要别人来帮你疏解什么心理上的不适症状,这么多年你已经习惯了跟自己抗争,然后跟自己和解,只要没到那一步,你总会有办法解决。
“许医生留步吧,我车就在外面。”
“等一下。”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你手上,“听护士说,之前你约了好几次才排到今天,下次还想来的话,可以打我电话,我来帮你约时间。”
“我很好奇,许医生对每个病人都这么热心吗?”你晃了晃手里的名片。
“只是,不希望你太快放弃。”
你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心灵鸡汤式的开解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出于礼貌你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再见。”
坐在车里再看那张名片,却觉得哪里不对,上面分明写的是“许墨教授”,地点是“许墨生命科学研究所”,医院来做助教?
罢了,这当中的纠葛都与你无关,你不过是个病人,确切地说,现在连病人都算不上。
人总在不知不觉中抬高自己的地位,这一点,你最清楚了。
回去以后,你试着转变自己的心态,先生要玩游戏,就随他去,偶尔还能在连输几局之后安慰几句,甚至跟他的队友隔着语音打个招呼之类。
日子也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
某天应酬喝了点酒,回家时间也不早了,开门依然不例外地看到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人,纹丝不动。
你放下包,淡淡说了句:“我去洗澡。”
换完衣服出来,这个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你头晕得厉害,丢下一声“我有点难受,先去睡了。”
迷迷糊糊躺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被一声气话惊醒,隔着一个房间都能听到客厅里气急败坏地叫骂批评,你翻了个身,外面依然喋喋不休,于是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你皱着眉头起身去把卧室门带上,喝了酒不太好控制力道,“砰”的一声。
后来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的。
过了几天你与他同床共枕,黑暗中你听到这个人问你:“你现在是不是不太把我放在心上了,都会摔门了。”
听到这句话,你都开始怀疑,也许那天你根本不是手滑,而是给情绪找了个发泄的机会而已。
你想了很久,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该怎样还是怎样,你们从来不期待彼此会服软,因为你们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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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你好,我该叫你许医生,还是许教授?”
电话那头笑得很轻松。
“你可以叫我许墨。”
“上次你说可以帮我约心理咨询,还算数吗?”
第二次跨进诊疗室的门,依然是那个老医生,和他的许助理。
“很高兴,你愿意信任我们。”老医生慈祥和蔼。
你抬头看了许墨一眼,礼貌笑道:“今天不说婚姻,聊聊爱情吧。”
校园恋爱很难修成正果,尤其双方的家还隔了十万八千里,在别人眼里,你出去上个大学,还能拐个优秀老公回来,简直是人生赢家。
男人愿意为女人放弃一切,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这还不算真爱,那世间真的没有爱情了。
“这就是你的困惑所在,如果婚姻的基础是建立利益之上,或许你还会轻松些。”老医生很快明白了你的意思,又继续开导道,“但你要知道,婚姻和恋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恋爱期间可以忍受的东西,结了婚反而忍受不了,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理想化了,半个小时足够你把自己的恋爱史讲完,但婚姻,更多的是一地鸡毛,无从谈起。
“如果还有别的问题,欢迎你来找我。”老医生示意他的助理送你。
临近下班,医院已经没什么人,走廊里只有你和他的脚步声。
“许教授,我去网上查了你的资料。”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冒昧问一句,像你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听这种无趣的家长里短。”
“无趣?”许墨轻笑一声,“我觉得很有意思。”
你终于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话被当事人听到,是会被打的。”
“可你并不会生气。”
“换我听我也觉得有趣,可医生不一样,除了听故事,他们还得想方设法安抚当事人情绪,这可就一点也不有趣了,要是碰到我这种,就更头疼了对吧。”你看了许墨一眼,想从他眼里找到些许答案。
“怎么会,跟你聊天很省心,不需要太多引导,你就能自己明白。”
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在脑海翻涌,你收起笑意,自嘲地说道:“我先生说,跟我交流很困难。”
“或许是你们的频率没有调整到最合适。”
“许教授结婚了吗?”你随口问道。
“单身。”
“有喜欢的对象吗?”
“以前没有过,也许以后会有。”
“那我建议许教授好好谈一场恋爱,”你停下脚步,夕阳照进窗台,在他眼里泛出暖光,“很多时候,从不合适调整到合适,比放弃要困难得多。”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没有再去做心理咨询,所以收到许墨短信的时候,你甚至觉得很惊奇。
“虽然很冒昧,但还是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教我怎么谈一场恋爱。”
“你确定要向一个婚姻经营得如此失败的人讨教?”你不知该气该笑。
“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从那天我听到的内容来看,至少在爱情方面,你很擅长。”
你挑眉,这人的思路总是如此清奇,不过看他的用语,什么叫擅长,爱情能用这种刻意的词汇来表达么。
“许教授是遇上喜欢的女孩子了,想追人家?”你也只能据此推测。
“的确有个目标,但无从下手。”
怕不是个钢铁直男,连无从下手这种词都说出来了。
“我没什么可教的,追女孩贵在真心。”你想到自家那位的表现,又补充了句,“还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最大的帮助。”
“受教了,我会试试效果的。”
这是在谈恋爱还是做任务?你不知如何接话,就没有再回复他。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隔了好一会儿,你才看到这条信息。
生活原本就是乏味的,无所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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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最近上了一档电视节目,大大提升了知名度,原本长得就好看,几乎不用怎么宣传,年轻天才科学家的名字就上了热搜。
你看了几期节目,与其说叫发现奇迹,不如叫社会观察更确切一些,表面上打着灵异事件的噱头,最后几乎都归结到热门社会问题上去了。
“节目很好看。”你给许墨发了条信息,但没有得到回复。
你想到他在节目中说过,科研学者的生活是很忙的,的确不好意思打扰,医院打了电话,预约下一次心理咨询,经过前几次往来,你和护士也挺熟了,现在约起来容易得多。
还是熟悉的那间诊室,看到许墨的时候,你迟疑了几秒。
“今天想聊什么?”老医生也还在那个位置。
“聊一聊语言艺术。”你不假思索的回答。
其实老医生也摸清了,每次你出现就意味着夫妻之间有矛盾,关于婚姻,你心里一杆秤明明白白,根本不存在迷茫,也看不出什么痛苦。你只是需要找个专业人士帮你把事情复盘,然后分析责任构成,理性到近乎无情。
起因是前几日在厨房,你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吊柜上,先生就在你身边,却一言不发。等你洗完头,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痛,便忍不住向他说道,刚刚撞了一下柜子,还挺重,竟然磕破皮了,结果换来一句“谁叫你现在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进厨房呢。”
其实你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刻薄,尖锐,不留情面,以前他还会说批评是为你好,你竟然傻乎乎的信了,要不是你了解他,知道这个人对你是心直口快到毒舌,转头就忘了,你还不知要为这样的言语自我怀疑多少回。
“人总会把最坏的一面留给亲近的人,对他而言是我的淡薄,对我而言是他的刻薄。”这次甚至不用别人分析,你已经归结好了。
“夫妻相处,也是需要经营的。”老医生问道,“他固然有他的问题,我更想知道,像你这样的性格,在他面前会撒娇吗?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叫以柔克刚呢?”
你无言以对。
许墨照例送你到停车场,你想到最近网上热炒的新闻,随口问了句:“最近跟那个制作人发展不错?”
许墨停下来,看了你一眼,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许教授最近风头正盛,很多消息不需要打听,上个网就知道了。”你想到那些媒体有意无意地引导,的确,一个年轻教授的热度也就只能维持两三天,但若是搭上一些小八卦,效果就完全不一样。
科学家跟娱乐公司制作人组cp,这样的新闻光靠标题就够引人注目了。
“网络流言不可尽信。”许墨轻描淡写地回应。
“看得出来,你对这个节目很用心。”你笑着补充道,“能帮到自己喜欢的人,本身就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许墨自然而言问道。
“算是吧,不过,直接替对方解决问题,不如适当地引导和鼓鼓励,不仅能让对方觉得比较舒服,而且,不知不觉就会开始依赖你了。”
“其实你今天来,是因为有了新的疑惑。”许墨忽然转移话题,“可你并不愿意去面对,我猜得对吗?”
兜兜转转怎么又回到你身上。
他说的没错,你是很疑惑,什么样的心理才会促使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妻子受伤无动于衷。
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他并没有那么爱你了。
“爱情会让人失智,许教授早晚会体验到的。”
至于你和你先生的幸福婚姻,在这条准则面前显得如此虚伪。
你和他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抱怨爱情流逝。
这次他坚持送你到车前,临开门的时候,你分明听到一句:“额头还疼吗?”
“早就好了。”
已经愈合的伤疤,揭开了也不会疼。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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